船上有奸細
楚傾瑤警惕的看着四周,見甲板上又多了四五個人。看服飾要比船上的人員,好上不少。
見她注意他們了,那些人只是冷冷的露出不屑,便收回目光,繼續看風景。
七殺低語,“王妃,我看我們還是一直呆在上面好一些。萬一有危險,也能及早發現。”
“能好到哪去?四邊都是白茫茫的海水。”
七殺不語,覺得肩上的擔子壓得有些喘不過來氣。
是他太輕信了素醫閣,纔會沒阻止王妃和胡鐵等人分開,如今他們正在海上,如果真出什麼事,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們下去吧!先找皇姐碰個面。”大家商量一下,也好有個照應。
兩人下到船艙,很快就找到底部的酒館。
船上的酒館本是設置給船員們用的,尋常的酒水一律免費,只有稍好一些的,纔會向徵性的收一些費用。
兩人進來,見白謹正坐在角落裏,在她的不遠處,就是鬼醫。
楚傾瑤要了杯酒水,端着坐到白謹對面,向她晃了晃杯子。白謹見到她,一點也沒喫驚,顯然早就知道他們在船上。
鬼醫用手指敲了下桌子,算是與楚傾瑤打過招呼,然後又低頭看着那碟油炸花生米發呆。
“來我房裏。”楚傾瑤說完,一邊以袖掩面,一邊仰頭喝酒。實際是,全都倒在了袖子裏,放下酒杯,便走出了酒館。
白謹似是不願,直到她都走到外面了,纔跟出去。
她一走,鬼醫也站了起來,與七殺走到一起。
四人全部進入楚傾瑤房中,她輕輕關好房門。楚傾瑤看向白謹,壓低了聲音,“皇姐,你這就是在胡鬧。去崑崙境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憑什麼你能去,我就不能?”白謹一臉冷色,“既然童蕪躲在崑崙境不出來,那我就去找他。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碎,扔到海里餵魚。”
她雙眼通紅,似乎又想到了秦心遠。
“他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出來,你爲什麼就不能再多等等?”楚傾瑤不滿的瞪向鬼醫,用眼神質問他,你就是這麼照顧皇姐的?
鬼醫一臉尷尬,“師父,我們一到崑崙境,就會單獨行動,絕不會拖累你們。”
“放屁!”聽他說得輕鬆,楚傾瑤覺得自己忍無可忍了。
現在船上的情況這麼緊張,他們有沒有命到崑崙境還不一定。如果所料不差,他們極有可能已經被人盯上。
一旦確定他們並不是素醫閣的人,大家就誰都別想活。
“皇姐,船上有境主的人,所以你和鬼醫,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這一路上,我們能忍則忍,儘量扮演好素醫閣屬下的角色。”
白謹冷笑,“怎麼扮演?素醫閣的船上根本沒有女人。你看我明明都女扮男裝了,還不是一下就被你們看穿。”
“原來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楚傾瑤問道,“你們是怎麼混上來的?”
白謹不說話,擺明了不想說。
鬼醫接觸到楚傾瑤森然的目光,替她回答,“我們是一早就藏在水裏,等船靠岸後,偷偷上來的。上來之後,立刻殺了兩個水手冒充他們。”
“屍體呢?怎麼處理的?”七殺追問。
“殺了之後就扔到水裏了。”鬼醫不敢看楚傾瑤。
楚傾瑤氣憤的看着兩人,在水那麼淺的地方拋屍,肯定早被發現了。好在這個時空,通信不發達,地面上聯繫不到他們。
“就算被發現了,我也會一人做事一人當。”白謹就算知道錯了,嘴上也在逞強。
“皇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從現在開始,你和我就是醫館吳叔送去素醫閣的女學徒。”她又看向七殺和鬼醫,“至於你們兩個,就是那兩名死去的水手。”
白謹道,“既然知道那些人是境主派來的,爲何不乾脆把他們除去?”
“到了萬不得已,自然要先下手爲強。”楚傾瑤眸中染上一層憂色。
境主的人都上船了,他們還不知道,只能說明,素醫閣裏有奸細,是有人故意壓下了這個消息。
一旦動手,必須全部除去,否則後果很難預料。
因爲怕被人發現,大家沒說多久,七殺就第一個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鬼醫和白謹也走了。楚傾瑤急忙換了身衣服,又拿出存儲的水和食物,藏在牀下,等着大家餓了過來找喫的。
船隻依然在穩穩的前行,七殺和鬼醫經過觀察確定,在水手的通鋪裏,一直有兩個位置沒人住。
看來,死去的就是這兩個人,他們翻了兩人的遺物,沒找到有用的東西。正猶豫着,想要換上他們的衣服,就進來一名男子。
那人乍見兩個陌生人,不由愣住,“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
“你不認識我們了?船隻靠岸的那天,我們兩個偷喝了不少酒,醉到今天才醒。”鬼醫胡謅。
那人疑惑的望着他們,這兩張臉,根本沒見過。怒聲道,“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七殺從懷裏拿出一張面具,往前遞去,“這是我撿來的東西,能夠易容。你要不要試試?”
說完,又指了指自己脖子,“我的嗓子也是因爲吃了撿來的藥丸,聲音都變了。”
那人盯着他,“你到底是誰?”
七殺沒理他,看向鬼醫,“我就說嘛,我們整日呆在船上,枯燥得要命,改了容貌和嗓音,覺得好像換了個身份。真是新鮮刺激!”
鬼醫點頭,“那藥還有多少,記得給我留幾顆。”說完,他就坐到了腳下的位置。
“你是王原?”男子大驚。
鬼醫揉揉頭,“別吵,我要好好睡一覺。”
見七殺也躺了下去,男子倒起了好奇心,向他伸手,“藥在哪?給我也來一顆?”
七殺手指一動,把藥丸遞過去。
男子接過後,略一猶豫,便吞了。
“你說句話,自己聽聽。”
男子張嘴,發出陌生的聲音。他驚叫着跳起來,“天,竟然還有這種神奇的藥!張修,王原,真有你們兩個的。”
七殺讓男子坐好,手法熟悉的替他貼好面具,然後道,“是不是很興奮,就好像自己變了一個人?”
男子笑起來,拉着兩人道,“走,我們去酒館喝酒。今天的酒錢,我袁五出了。”
三人到了酒館,一人連喝了兩碗。鬼醫才一身酒氣的道,“袁五,我們大醉了一場,再醒來怎麼感覺船上多了不少陌生人?”
袁五一聽,立刻看向四周,壓低了聲音,“聽說是那位,指明瞭讓素醫閣幫他往崑崙境捎人。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你們小心些,別衝碰了貴人。”
“爲什麼事先大家都沒聽說,難不成還是祕密?”七殺道,
袁五伸手打了一下他,“這種事情能是亂說的嗎?素醫閣和那位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要我看,境主這次就是想找素醫閣的毛病,都打起精神,別惹禍上身。”
“他有那麼多船隻,憑什麼讓那些人坐我們的?”鬼醫裝得氣憤,砰的一拍桌子,嚇得袁五急忙去攔。
“輕點輕點,你還想把人都引過來不成?”他賊溜溜的看着四周,見酒館裏除了他們三人外,根本沒人,這才放心的道,“這還用問,肯定是故意找茬。要我說,素醫閣裏,八成也有人不安份了。”
七殺忍着激動,“是誰?”
袁五搖頭,禍從口出,這種事情,他可不能亂說。
見七殺一臉失望,他又覺得有些丟面子,低聲道,“船在外面期間,一切都是由船長負責,除非有人比他權利還大。”
“我去找他問清楚,他這屬於背叛。”七殺站起來。
袁五將他拉住,後悔不已,“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無憑無據的事,也是你能亂說的嗎?如果你再這樣,我以後什麼都不告訴你們了。”
鬼醫瞪向七殺,“坐下坐下,我們哥仨個,好好喝頓酒,不管情況多複雜,我們只做自己該做的,其他的,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大高的頂着。”
袁五讚賞的舉起酒杯,兩人碰了一個。
七殺當然不會真走,他重新坐下,加入到喝酒的行列。
沒過一會,兩人就把袁五灌醉,把他扶回通鋪。然後兩人分開,一個去找王妃,一個去找白謹。
楚傾瑤聽完七殺探來的消息,道,“晚上,你去找找船長都歇在什麼地方。”
七殺還沒等出去,就聽到外面響起亂糟糟的聲音。
推門一看,就見四五個男人正在船艙裏,挨個房間的搜查。他一愣,便迎了上去。
“喂,你們是幹什麼的?”
那邊的男人也看到他了,冷笑道,“例行搜查,看船上有沒有奸細。”
七殺冷聲,“這是素醫閣的船,平日裏根本不載外人,哪來的奸細?我倒是看你們面生得很,說,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人大笑起來,“我們是什麼人,你還沒資格過問。趕緊讓開,我看你分明是藏了奸細在房裏。”
說完,他就一指楚傾瑤的房間,“給我進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