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烈慕晚應着，用手背去擦。
“沒擦掉。”宮陌指了指自己臉頰上的位置。
烈慕晚於是又重新去擦，只是她手上都是粉筆灰，用手背剛剛蹭掉了臉上的，又不小心將手指上的弄到了臉頰和鼻子上。
宮陌見狀，從西服口袋裏掏出紙巾，他微微傾身，拿起紙巾幫她擦。
那麼一瞬，他們靠得很近，烈慕晚在這一片帶了腐朽黴味的空氣裏，嗅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清冽的氣息。
她突然有些恍惚。
這樣的味道，於她而言其實並不陌生，卻格外遙遠。
曾幾何時，他的懷抱似乎太容易靠近，她只要難過了，衝他撒撒嬌，他就會伸臂抱她，哄着她。
那個時候，她總會升起小小的欣喜，甚至偷偷幻想，他是不是也喜歡她的。
可是現實殘酷，很多東西當時不明白，過了之後，她才懂。
他只是將她當成了妹妹。
他的親妹妹宮陌伊向來獨立，所以他也不用操太多的心，反而將更多的關心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以爲那是特別，卻殊不知，那只是一種習慣。
宮陌低頭檢查了一下烈慕晚的臉頰，確定沒了粉筆灰，他這才直起身，退後一步，道：“現在好了。”
烈慕晚衝他禮貌一笑：“謝謝。”
“沒事。”宮陌道：“這邊太熱了，小心中暑。”
烈慕晚點頭：“嗯，這邊打完了預防針，我們就準備回去了。你呢？”
“我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以後可能會增加對這邊的資助。”宮陌解釋道，他問：“晚晚，你在這邊待多久？”
“後天離開。”烈慕晚道。
“回i國還是帝城？”宮陌又問。
“回i國，那邊還有東西沒有收拾好，收拾好了再回帝城。”烈慕晚道。
她之前也猶豫過，要不要繼續在雨城念研究生，可是自從那天之後，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對lucas，始終不是愛情。而且她這個專業，實踐更重要。
當初從m國回雨城後，烈慕晚就對lucas說了分手。
她很自責，他卻笑笑，說他懂。
其實兩個人的世界，身在其中的人，什麼都感受得到。沒有挑破，不過只是自欺欺人。
烈慕晚當天離開貧民窟後，便直接回了i國。
cas來接她，兩人一起吃了頓飯，互相道了別。
他們又做回了普通朋友，偶爾互相問候關心，就和最開始時候一樣。
烈慕晚很感謝他，是他陪着她走過了最孤獨無助的那段時光。
當初從帝城過來時候滿心創傷和無助，行李箱滿滿，現在烈慕晚回去，行李箱也滿着，可更多的都是這幾年的資料和草稿。
她的衣服幾乎都捐助了出去，這兩年做慈善的時光裏，她將能捐獻的都捐獻了出去，看似什麼都沒有，收穫的卻滿滿當當。
烈淵沉和賀晚霜帶着烈喬柯去機場接上了烈慕晚，一家人直接先去了旋轉餐廳。
已經是夜晚八點多，整個城市完全被夜色籠罩，霓虹之下，點起一條絢爛的光帶。
烈慕晚坐在窗邊，望着外面燈火通明的城市，有些恍惚。
兩年沒有回來，一路上有熟悉也有陌生，過去刻意忘記的、努力想要想起的，都在霎時間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