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沒有了，母親那邊的親戚都是利益往來。父親又這樣”烈淵沉鼻尖抵着賀晚霜的，呼吸相纏：“小軟也要出嫁了，我沒有別的親人了。所以霜兒，別離開我。”
他們距離太近，近到她能輕易看到他眸底閃過的微光，還有微光裏，她的倒影。
到了此刻，她哪裏還能說出什麼拒絕的話
只是，心頭的惶恐依舊細微卻難以忽視。
“但是我怕。”她也是第一次衝他說心事：“我如果真的不能生孩子，你將來會不會有缺憾領養的始終和親生的不同，現在你覺得沒關係，但是將來呢”
她低頭：“我其實，有點自卑。”
說到這裏，賀晚霜的喉嚨一堵，再發不出聲音。
她是女人，女人如果連孩子都不能生，不要說是什麼原因引起的，自己始終都會覺得不完整。
烈淵沉之前，因爲宮凌夜給他的資料，他便已經嚐到過後悔痛苦的感覺，可是，他此刻才覺得，真正面對她的難過時候，他過去的那些感受，根本算不得什麼
見着她此刻眼角溢出的晶瑩，烈淵沉只覺得彷彿是一柄柄尖刀，狠狠刺入了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痛得他發不出聲音，就連骨血似乎都被一點點剝離開來，爲此刻的疼痛開道。
他眼睛發紅，喉嚨上下滾動着，摟着賀晚霜，不停地重複：“對不起，霜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這麼善良，即使是他的錯，她都要攬在她自己身上，寧願她自己被折磨，都一聲不吭。
“你別難過，更不要自卑，否則，我會比你更痛苦。”他捧起她的臉，望着她：“你比我小好幾歲，這麼年輕漂亮，公衆號也有很多忠實的粉絲。你會彈吉他，一學就會，唱歌也很好聽。”
“你這麼優秀，不要自卑。”他說到這裏，都不知道該繼續怎麼安慰。
於是，又道：“等我們回帝城，我先把我所有財產都轉給你，我們再去復婚，那這些財產，都是你的婚前財產，我就算你家的上門女婿。你只要看我不順眼，一腳把我踹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賀晚霜聽到這裏，覺得心頭還酸澀着，可又忍不住想笑，頓時臉上表情哭笑不得：“我家纔不招什麼上門女婿”
烈淵沉見她肯說話，心頭鬆了些，卻是正色道：“我只想給你安全感。”
“我確實不太會處理夫妻之間的關係，我已經在好好學，所以，霜兒你給我個機會，好嗎”他擡頭，緊張地望着她。
賀晚霜對上烈淵沉的眼睛，許久，才輕輕點了點頭。
他眸底頓時涌起歡喜，伸臂將她抱緊，忍不住笑得暢快：“我霜兒真善良，我就知道你捨不得看我孤獨終老”
賀晚霜見面前男人情緒能變化這麼快，不由道：“所以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故意哄我的”
烈淵沉一聽，頓時解釋：“霜兒，我肯定是要哄你開心。但是，就算是哄你，也都是發自肺腑的。”
聽他突然這麼會說話，賀晚霜脣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隨即，又努力收了回去。
可是，烈淵沉顯然很是開心，他摟着她，又笑出了聲：“霜兒，我很久沒這麼高興了。”
他笑的時候，胸膛振動，帶得她一同共振，心緒似乎也因此而更加輕鬆起來。
直到烈淵沉無意識打了一片水花，賀晚霜才反應過來：“那你放下我。”
他聞言，眸色突然變深：“不喜歡這個姿勢”
說罷，直接將人從腿上放了下來，放到了溫泉池邊。然後，雙手撐在了賀晚霜身側。
“那這個姿勢怎麼樣”烈淵沉聲音驀然沙啞：“我知道我家霜兒不喜歡動，嫌累，所以體力活老公來做。”
他們額頭相抵，呼吸裏都是彼此的氣息，賀晚霜被烈淵沉眸底的火灼燒，她連忙往後仰，後背卻被男人的手臂撈住。
她有些急了：“你剛剛說過，不會對我怎樣的。”
烈淵沉笑意加深：“老婆，我保證所有的事情都不說謊，除了這個。”
他湊到她耳邊：“你不知道嗎，男人在這方面，一向說放過你，實際都是不放過，就好像你們女人說不要，實際是要一樣的。”
賀晚霜：“”她怎麼不知道這傢伙這麼無恥
可是，她正要翻身往外爬，腳踝就被男人的大手捉住，接着，他灼熱的吻便落了下來。
她穿着比基尼，全身每個地方都不安全，而這裏根本沒有別人，她想逃也逃不開
“霜兒，你喜歡逃跑的小遊戲”烈淵沉已經恢復了某禽本質，低笑着，望着眼前的小獵物。
小獵物發現，果然男人的話不能信，尤其是那種事情方面。
耳畔都是水花的聲音，她在顛簸中，無處安放
等結束時候，已經不知過了多久。
賀晚霜臉頰緋紅，看起來氣色相當好，可是，只有她知道，本來泡溫泉就容易累，加上這個男人簡直好像餓了幾輩子一樣，她現在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她懊惱地軟在他的懷裏，由着他給她梳理頭髮。
烈淵沉一掃最近幾個月的頹廢，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彷彿剛剛根本沒有出力。
他一邊梳着賀晚霜的頭髮，一邊低頭時不時親她一下，眼角眉梢都是喜悅。
賀晚霜是真覺得兩人這樣太那啥，可是，她沒力氣，又能怎樣呢
她靠在他懷裏，聽着他的心跳聲，一下下撞擊着她的耳膜，漸漸的，這樣的心跳聲彷彿成了催眠曲，讓賀晚霜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烈淵沉望着懷裏熟睡的姑娘，只覺得一顆心空落的地方，已然被填得滿滿當當，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繼續輕輕順着她的發，似乎在和她說話，又似乎在低語：“霜兒，其實你一直都不知道，你第一次喝醉，酒店裏的人也是我，不是宮凌夜。”
“我當時有想過趁人之危，但是看到你哭了，因爲宮凌夜而哭了，所以我就改變了想法。”
“其實那個時候，我可能就對你有感覺了，因爲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人的真情流露，那是我長到30歲，都沒有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