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宋何從俱樂部回家後,一家三口稍作收拾,便一同趕往宋何的舅舅家。.
宋何本不願去,卻耐不住母親的絮叨,只能跟着同去。
中午時分,當宋何與舅舅一家坐在飯桌上的時候,才發覺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對勁。
“何何,聽說齊瑩然從國外回來了,你最近有沒有和她聯繫呢?”體型偏瘦的舅媽和藹的問,五官之間處處透漏着精明。
宋何聞言眉頭微皺,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我都不知道,舅媽你聽誰說的?”
“你舅媽一個朋友,恰巧認識瑩然,說是前段時間在外面見到她了。”舅媽笑眯眯的看着宋何,滿是讚歎的說道:“要說齊瑩然那個姑娘吧,是真不錯,模樣又好,性格也好,配咱們何何是正合適。”
舅媽話音剛落,宋父宋母就覺得不對勁,互相看了一眼還沒說話,宋何便搶先說道:“原來是您朋友說的,我還以爲是她的什麼大姨找關係託到舅媽您這裏了。”
舅媽聞言一愣,表情有些僵,連忙道:“就是個普通朋友,閒聊時說起的。”
只是這一番拙劣的掩蓋行爲在宋何面前毫無用處,只讓他在心中冷笑兩聲,繼續道:“真是奇怪,最近總有人和我說齊瑩然的事情。這麼上心,他們圖什麼呢?”
宋何說罷又轉向宋父,微微眯眼問道:“對了,爸。她大姨是幹什麼的來着?”
宋父回想片刻,答道:“好像是做鋼材生意的。”
鋼材?
宋何心中一動,隱隱有了個猜測,便笑着對舅媽說道:“舅媽,你那個朋友不老實啊,估計是憋着謀什麼大好處呢。”
“不能吧”舅媽的嘴裏說着,可語氣卻極不肯定。
“你說你也是,何何有自己的想法,咱們瞎操什麼心。”舅舅適時開口,說着右轉向宋母,笑道:“我聽說何何辭了保險公司的工作了?”
“嗯。這孩子又主意得很,自己就做決定了,我們也懶得過問,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宋母和自己的弟弟關係自然極好,暫把心事放下就閒聊起來。
宋何此時已經轉起了念頭,按說他和齊瑩然的大姨沒有任何交集,理應互爲陌路人,可是如今她突然上趕着撮合自己和齊瑩然,那必然有背後的原因。
其實猜測起來也不難,結合她突然撮合的時間點,往前推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爲,再總結一下可能產生的交集,背後的原因自然呼之欲出。
方氏建材集團老總,方勝傑!
這個莫名其妙的大姨不知從哪裏瞭解到自己和方明的關係,然後打算通過撮合兩人的方式,曲線接近方勝傑。
宋何心中冷笑:算盤打得真不錯,如果真成功了,到時候又是媒人又是親戚,自然不好推辭。
想到這裏,宋何離開飯桌,走到一邊掏出電話撥號。
“喂,二邦。”
“幫我個忙。”
“你想辦法聯繫齊瑩然。”
“就說她大姨的行爲已經干擾到我的正常生活了。”
“然後說我和她是沒有可能的。”
“爲什麼自己不說?因爲我懶得找人問她的聯繫方式。”
“當然是原話說!你要實在想要篡改聖旨的機會也可以。”
“中心思想別變就行。”
“行,事後不用匯報了。拜。”
宋何掛斷電話,重新回到飯桌,而電話那頭的二邦則一腦袋的問號,懵了好一會纔開始詢問同學齊瑩然的聯繫方式。
深吸一口氣,二邦撥了號碼,話筒中傳來的等待音竟讓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緊張再次升起,不由得暗暗祈禱不要接通。
然而事實是殘酷的,不一會電話就通了,聽筒中傳來一個知性的女聲。
“喂,瑩然嗎?”
“哦,我是邱明。”
“啊?就是二邦。”
“沒關係沒關係,是這樣的。宋何說”
“對,原話。”
“你沒生氣吧?哦,那就好。”
“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自己不說。”
“可能,是因爲懶吧”
當二邦掛斷電話後,他下意識的想要打電話給宋何,正準備撥號突然又想起宋何的話,便默默放下手機。
而此時的宋何,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齊瑩然的意向如何,以及她對她大姨的所作所爲是否知曉,都不在宋何的考慮範圍以內。
他現在思考的,是如何對懸了十幾年的案子下手,才能找到那一絲破案的關鍵。
次日,宋何依舊守約的與方明打了場擂臺,只是將時間定在了清晨六點,這樣一來,他就能夠及時趕到警局,迎接即將成立的專案組以及成員。
當他離開俱樂部的時候,身後的俱樂部內站着精神奕奕的方明以及生無可戀的馮志輝,至於他們心情如何,宋何已經沒有心思在意了。
上午九點,針對懸案牛棚案成立專案組的申請終於批覆了下來,秦遠征大筆一揮,將先前參加培訓的人員全部划進了組員名單,負責人則寫上了吳雪蕊的名字。
十點,劉呂姜馬四人走進南城區警局報道,宋何笑着迎了上去,將四人帶進了會議室。
“我聽同事說,南城區警局在咱們參加培訓的第三天上午,就把成立專案組的申請交上去了。”劉輝不懷好意的笑着,興師問罪:“小宋,有這回事兒嗎?”
“是嗎?”宋何訝然道:“我也是才知道,你看我這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這叫沒準備?”劉輝被氣笑了,指着會議室內碼的整整齊齊的各種專案資料,以及早已待機的投影,感嘆道:“沒準備都這樣了,有準備你得弄成什麼樣?”
“老劉你這說的什麼話。”宋何笑呵呵的眨眼道:“我就不信你沒把月霞案的資料準備好!並且我敢說,老呂他們一個個的都把專案資料備好了,你信不?”
“算你運氣好。”呂傑沉穩的聲音響起:“第二個是我,陳局長已經堵秦老總的門去了。”
“不一定,衛局剛剛也出發了。”馬學先憨厚的笑笑。
“確實不一定,我們錢局估計正守在市局晨會的會議室門口。”姜海依舊文質彬彬。
“至於麼,至於麼!”劉輝頓時驚了:“你們這一個個的,怎麼個頂個的雞賊!”
“反正第一是我的。”宋何笑着做了總結。
又聊了幾句,宋何已經將話題引回了南城區的案子上,吳雪蕊則起身講解案子。
“牛棚案發生在十七年前,案發地是南城區警局轄區內的郭村,具體位置爲村內偏西南邊緣的一處牛棚。一名身份不明的中年男子遇害,兇器推測爲單刃匕首,至今尚未找到。”
“經當時的法醫和鑑定部門鑑定,死者面部遭鈍器刻意破壞,但不是致命傷。身上有三處傷口,均爲貫穿傷。其中有兩處是致命傷,分別位於右腹部與右腰部,分別刺穿了肝臟和腎臟。”
“死者被發現的時間是死後的第二天清晨,當時牛棚主人的兒子準備去喂牛,這才發現了死者。當時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衣物,同時也沒有可以證明其身份的任何證件,再加上牛棚中牲口對現場的破壞,導致現場可提取的痕跡極少。”
“而經現場勘查,負責此案的警員判定,牛棚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是死後被人轉移過去的,然而可惜的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找到第一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