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顏沐留意到，隔壁費千影應該是醒了。
果然，很快費千影穿着睡衣嫋嫋走到這邊門口，往門邊一倚，淺淺笑道：“抱歉，是不是有個不該出現的小壞蛋，又給大家添麻煩了？”
顏沐和晏楚楚一愣，下意識互相看了一眼。
“千影姐？”
顏沐心裏一動，試探叫了一聲道，“你在說什麼？”
之前費明洲確實說過，費家沒有向費千影隱瞞她的病情，那麼費千影應該對自己的情況是瞭解的。
更何況，多重人格的依次出現，互相之間不會共通記憶，但只要稍微一留意，每一個人格，都會感覺到一種類似記憶斷片的情形。
這個成熟的費千影人格，必然也早就知道，另外人格的大致情況。
她嘴裏的“小壞蛋”，應該指的就是另外那個小女孩的人格。
但這個顏沐不敢立刻斷定，只能裝糊塗試探一下。
“上次也是，對不對？”
費千影勾勾脣，“其實我都知道，我一直想壓住她，她不應該存在的，是個小壞蛋，滿嘴謊話的小壞蛋。”
說着指了指顏沐房間的洗手間，“我可以用一下嗎？還有，我的行李呢？我的化妝品都在裏面，拜託幫我找一下？”
“當然可以，”
顏沐連忙道，“你的行李在客廳，我去給你拿上來。”
“我去吧！”
晏楚楚忙道，還不忘給顏沐遞一個眼神。
萬一費千影又突然犯病，還是顏沐跟在一邊比較合適。
顏沐一笑，昨晚薄君梟說了，費千影的其他人格暫時被沉睡了，她倒是不必再擔心費千影突然發病。
很快，晏楚楚就把費千影的行李拎了上來。
費千影也洗漱好了，也不客氣，直接坐在顏沐房間的小妝臺前，從行李中拿出自己的妝盒就開始上妝。
“那個小壞蛋是怎麼跟你們說的？”
她一邊上妝一邊笑道，“說她的成績單丟了，姐姐去找，結果姐姐被車撞死了？”
顏沐和晏楚楚又對視一眼後，略一頓道：“那是不是這樣呢？”
“怎麼會？”
費千影一邊姿勢優雅地嫺熟描着眼線，一邊還能自如地聊天，“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可能當初我失去了妹妹太傷心，才臆想出來一個她？不過她是不該存在的，我不會再放她出來。”
顏沐無語地捏了捏眉心。
晏楚楚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想要說什麼，到底也沒敢刺激費千影。
“你們這是不信？”
費千影從鏡子裏看到了晏楚楚和顏沐的表情，一笑轉過身直接看向顏沐她們，“就連我家人也都跟我說過，說我其實是費千帆——”
說到這裏，費千影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神色微微一黯道，“可又怎麼可能呢？我和千帆，雖然長得相似，但是性情脾氣愛好，完全不同啊！”
她說着嘆一口氣，又道，“我很心疼她，但是，我還是我啊，並不想被她取代。”
“嗯，”
顏沐也順着她道，“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也別太傷懷，過日子，還是要向前看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