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過去，整個大棚的蘆薈好像籠着一層淡淡的青霧，空氣在這乾燥的冬季裏，都似乎滋潤起來了。
“還可以，”
顏沐過去檢查了一下，指尖一接觸這些蘆薈，她對這些蘆薈的品質已經有了準確的感知，點點頭道，“二十八那天，派人將這裏蘆薈收割後，交給人運到我的山莊。”
啥？
張賀和王衡一聽都急了：“顏總，不行啊——”
顏沐意外：“爲什麼？”
“不是，”
王衡急了，“這兩棚蘆薈咱們得研究透，這是試驗棚，不是做試驗的嗎？”
這把試驗棚的蘆薈都收了，他還怎麼研究？
整個基地的大棚又怎麼推廣？
“哦，沒事，”
顏沐失笑，“放心吧，等基地蓄水池完全建好，咱們基地的蘆薈品質會有改善的，比這個不會差！”
“可是——”
王衡急的還想說什麼，卻被張賀拉了一下衣袖，衝他低了一個眼神，只好鬱悶地閉上了嘴巴。
顏沐檢查了一圈就離開了基地。
“你說顏總這是急什麼？”
等顏沐一離開，王衡就急得拉着張賀道，“好好的兩棚蘆薈，怎麼說收就收？還運到她的山莊？不是外銷，是要做什麼？”
這品質的蘆薈，拿出去參加一個評比，哪怕只是省內的評比，拿一個金獎就能給基地拔高知名度！
多好的一個廣告機會，竟然要運去山莊！
“別急了，”
張賀心眼多，笑眯眯勸道，“沒看顏總見到蘆薈有多淡定？喫過她種的米，再看看她這態度……咱們基地的蘆薈還能種不好？”
王衡頓住，半天才神色複雜道：“張經理，你說……我對基地還有用處嗎？”
他好歹也是技術人員，可折騰那麼些年，人家顏總一來不知道什麼法子就能讓蘆薈長那麼好……
他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價值了好嗎？！
張賀：“……”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王衡的張賀琢磨了一下用詞，然後拍了拍王衡的肩膀道：“放心，顏總要是覺得你沒用，會讓你喫到人家大米嗎？”
王衡被噎住了，想一想貌似也有道理。
……
顏沐不知道王衡他們的這點小心思，回到會館就開始準備打包回山莊過年。
杜雁已經被費家接走，離開會館時，杜雁精神好了很多。
顏沐給她配了一個月的藥，叮囑她回家後按時服用。
這一次，不用杜雁強調，她的保健醫生再也沒了質疑，把顏沐給的藥當寶貝一樣小心收了起來。
“有空到家來玩，”
杜雁臨走時拉着顏沐的手，親暱慈愛地拍了拍連連道，“杜奶奶謝謝你這麼多天的照顧！”
說完又笑，“你瞧，我這又喫又拿的，偏了你這麼多好東西！”
顏沐不僅給她開了藥，還又大包小包給她準備了半車的食材，杜雁真是覺得這人情欠大了。
“都是自己種的養的，”
顏沐也被杜雁逗笑了，“杜奶奶別客氣。”
杜雁精神奕奕上了車。
保健醫生冷靜坐在一旁，心裏一直難以平靜。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杜雁去菲特寧島之前的狀態了，怎麼說呢？一個詞，就是行將就木。
一點生氣都沒有，看着整個人都死氣沉沉，感覺就像是一根蠟燭在風雨中飄搖，隨時都可能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