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涵掙脫不開，也聽不懂顏沐在說什麼，眼裏頓時有了一點恐懼和敵意。
“來吧！”
顏沐假裝沒看到，用很是歡快的語調笑着道，“咱們去看鳥，飛着的小鳥！”
說着，不由分說拉着顏涵出了房間。
顏涵由於使不上太多勁兒，因此根本拗不過她的力道，被她牽着有點踉蹌地一起出了房間。
一到大院，院子裏的地上正好有兩隻野鳥在啄食，一見有人出來，兩隻野鳥撲棱棱就喳喳叫着飛走了。
“小鳥！”
顏沐笑着指着小鳥大聲道，“小鳥，小鳥！”
顏涵下意識看向小鳥，緊繃的神色略略鬆了鬆，本來顏沐拉着他，他都準備蹲下拖着她不走了。
可是這麼一來，見顏沐似乎沒有惡意，顏涵沒有繼續抵抗，一步步跟着顏沐走着，眼底只留下一點點的戒備之意。
一走出大院，顏涵身體又是一繃。
因爲這時正是早飯的時候，住在大院的人都習慣在大院外，或者食堂外那幾處小空地的石桌上喫，大家說說笑笑也很熱鬧。
這時，李善和以及薄君梟，閆慈、晏紫東他們都坐在那裏正喫早飯。
顏涵一見他們，立刻就緊張異常。
“嗨——”
顏沐依舊假裝注意不到，用一個有點誇張的熱情方式，給那邊喫飯的人笑着揮手招呼了一聲，“我和小涵去走走，你們慢慢喫。”
“好嘞！”
司馬西樓搶先也哈哈笑着誇張招了一下手，“去吧去吧！”
顏沐看了他們一眼，跟薄君梟交換過一個眼神，拉着顏涵順着院牆往另一邊走了開去。
顏涵察覺到沒有危險，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下來。
“這是樹，大樹！”
顏沐緊緊拉着他的手，走到一棵大樹下笑着拍拍樹幹，又指了指上面，“大樹！看，上面有鳥窩！鳥！小鳥！”
顏涵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鳥窩和兩隻嘰嘰喳喳的小鳥，不由眼中一亮。
他好像明白這個長得好看的人是什麼意思了……鳥？
顏涵試着含混發出了一個音節：“離嗷？”
“鳥！鳥，小鳥！”顏沐笑着耐心糾正。
顏涵這一次說對了：“鳥？”
“太棒了！”
顏沐又驚又喜，沒想到顏涵學的這麼快，“小涵，真棒！”
不過一想，顏涵畢竟不是智力有問題，再說，就算是隻有幾歲的小孩子，不聾不啞的，跟着學一些語言也不會太慢！
看到顏沐燦爛的笑臉，顏涵又一次愣住了。
從來沒人這麼對着他笑過……能看到的不是拳頭就是鞭子，就是那些人扭曲殘酷的嘴臉。
就是跟他一樣被打的，臉上也都是恐懼和仇恨！
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笑着的人，她笑得這麼好看……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在哪裏呢？
顏涵愣愣地站在那裏，只覺得大腦裏又是一陣刺痛。
有些畫面又是飛快閃過，快得他根本抓不住，還疼，頭很疼……每次畫面閃過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又被狠狠抽過一鞭子一樣……
疼的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