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書房通着花室的落地窗中的一扇，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打開。
薄君梟靜靜坐在輪椅上，顏沐和司馬西樓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在了他的耳中。
光線透過紗扇時，絢出燦爛的斑斑光暈，暈彩染在薄君梟精緻的眉眼間，似乎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緒，彷彿看不到一絲波瀾。
“真不行？”
儘管之前顏沐就說過不行，但司馬西樓總是還存在一點僥倖，萬一是小木耳故意藏拙呢？
可現在分紅都打動不了她，看來是真不能了……司馬四樓有點垂頭喪氣。
“我是說眼下不行，”
顏沐想了想還是打算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以後有機會能自己種菜養殖什麼的，說不定到時就能支撐你私廚的運轉了。”
以後？
薄君梟微眯起雙眼，望了一下冬日響晴的天空。
以後……這丫頭是不是就想着離開這裏了？
“種菜？”
司馬西樓眼中一亮，對啊，這丫頭養花都養的那麼好，說不定種菜也絕對厲害呢！
她自己種的菜，就不用一棵棵嘗着挑了吧？那量可就能上去了！
“不過……”
司馬西樓好在還沒被興奮衝昏了頭，他懷疑地看了看顏沐，“就你這小身板，親自去種菜的話你能種幾棵菜啊？”
“所以我說眼下不行啊——”
顏沐笑着一攤手，“這要土地、勞力、資金……缺一不可，如今我可是什麼都做不了。”
書房內的薄君梟聽聞垂下眼瞼，漠然看着花室內一片蓊蓊鬱鬱的花木，對啊，她只是羽翼未豐。
一旦羽翼豐滿，她就迫不及待想要飛了吧？
書房內，薄君梟眼底的寒涼在慢慢積澱。
“土地，這個走手續承包就行，資金嘛你沒有我有啊——等等！”
司馬西樓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雙眼灼灼盯着顏沐道，“你是說，你不用親自去種，僱人也行？”
“嗯，不過必須有我的監督，聽我的支配。”顏沐想了想道。
“好！”
司馬西樓立刻來了精神，昨晚熬夜弄出來的黑眼圈也一下子好像生動了起來。
“但我沒時間。”
顏沐最後擺出了一個最殘酷的事實，老宅離不開她，“一切要等薄老爺子，還有我媽媽好起來再說，嗯……還有別的……”
“還有什麼？”司馬西樓止不住地失望。
“我和薄少有約定，”
顏沐笑了笑道，“如果沒有他的參與，我無法跟你合作……這是我們說好的。”
說着，顏沐心虛地摸了一下鼻尖。
反正薄君梟不知道，她可得先找個藉口偷偷忽悠司馬西樓拉上薄君梟才能安心。
呵……
聽到顏沐這句話，薄君梟眼底宛如春冰乍破，滿眼都是融合煦暖之意。
他指腹輕輕蹭過脣角，閉上眼睛愜意慵懶往輪椅上一靠，嗯……可以再去睡一會兒了！
至於那小丫頭說的事情……
多大點兒事啊！也值得那兩個笨蛋這麼煞有介事地討論半天！
“那我回去先計劃一下，”
司馬西樓點了點頭，“反正我決定做私廚，選址、裝修什麼的也得忙上幾個月，私廚走高端路線，整個佈局裝修必須得講究起來！”
說着他突然一頓，“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