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綿徹底反應過來了,發現這裏好像是林淮揚所在的醫院,猛的坐起來,又因爲動作太猛,大腦一陣暈眩,眼見就要摔下去了,身體卻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
“你要幹什麼?”
蘇綿懵了一下,意識到這好像是陸戰勳的聲音,觸電似的趕緊起身道歉,然後低垂着頭不說話。
陸戰勳一陣氣悶,他是洪水猛獸嗎!
“蘇綿,你剛醒就想做什麼?”他聲音聽起來更加不悅了。
蘇綿身體一顫,忍不住摸向自己上了藥綁上繃帶的手腕。觸及到她這個動作,胸腔的怒火戛然而止。
“這是誰做的?”他問。
“……是給我送飯的黑衣人。”
陸戰勳看着她,然後突然轉身去外面叫了一個護士。他發現蘇綿反應遲鈍了許多,似乎有點嚴重。
醫生過來再幫蘇綿看了一下,便說她是因爲精神太差引起的,還提了一句她心理壓力有點大,讓她多多放鬆一下之類的。
陸戰勳冷眼望過去,“聽到沒有?”
“……嗯,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蘇綿低聲回答。
葡萄糖也已經打完了,沒別的什麼事了。蘇綿掀開被子下牀,垂着眸子說,“我沒事了,回去吧,醫生剛纔也沒說要住院。”
說是這麼說,但她這種反常的態度,讓陸戰勳發現了端倪。
“你這麼着急要幹什麼?”
蘇綿抿着嘴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堅持着說,“我幾天沒去學校了,想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去學校上課。”
林淮揚可能也在醫院裏,爲了避免節外生枝,她不能再住下去了。這樣想着,她忽略了一旁的陸戰勳,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太反常了。
餘光觸及到她赤.裸的雙腳,白嫩的皮肉與光潔的地板幾乎相融。
陸戰勳皺着眉跟出去,抓住她的手腕,聽到她小小的痛呼,下意識鬆手。
接着,他看到蘇綿突然轉身,將他推着走了幾步,進入另一間病房。
林淮揚準備下班了,換下了白大褂,迎面遇上一名護士。對方過來跟他打了一個招呼,過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開口,“對了,我剛纔看到之前跟你一起的小姑娘了,在樓上病房。”
“病房,她出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剛纔路過看到她站在病房門口。”
“我過去看看,回見。”
林淮揚因爲擔心,第一時間只想着先去確認蘇綿的情況,快步走樓梯上去。
而蘇綿之所以把陸戰勳推進病房裏,也是因爲那一瞬間,她看到了林淮揚的半張臉。
也是在這一瞬間,林淮揚看到有兩個人進入了一間病房。
林淮揚忘了同事蘇綿在哪個病房,只能先找找看。
蘇綿本就沒什麼力氣,將陸戰勳推進去之後,一個沒站穩整個壓在他身上。陸戰勳步步後退,兩人便就這麼倒在了病牀上。
倒下去之後蘇綿覺得頭有些暈,沒能及時爬起來。
陸戰勳不耐煩了,將她推起來問,“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蘇綿大腦還有些不清醒,甩了甩頭,身體一晃又栽倒在陸戰勳身上了。這回結結實實的倒下去,病牀發出的動靜驚到了剛剛走到附近的林淮揚。
他想起剛纔好像看到了兩個人影,便走過去敲門詢問,“請問有什麼我可以幫你們的嗎?”
這個聲音響起的瞬間,陸戰勳明確感受到蘇綿身體僵住了。
他眯了眯眼睛,開口問,“這麼主動,是喜歡醫院這個場景嗎?”
蘇綿一愣,蒼白的臉上泛起紅暈,她趕緊搖頭。想要從他身上起來,卻被他胳膊緊緊禁錮。
“既然想做,就不用做出這麼害羞的樣子了。”
“我沒有!”蘇綿着急解釋,聲音不免提高了幾分。
林淮揚聽不真切,又說了一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蘇綿急得手心都要冒汗了,終於願意擡頭去看陸戰勳,對方低沉着眸子望着她,完全看不出什麼東西。
“陸少……”
“害怕被別人發現就說吧,說喜歡在這裏做,滿意了就放過你。”
蘇綿咬着嘴脣,眸中淺光流轉,然後逝去,又變得黯淡無光。在陸戰勳眼裏,自己只是個可以隨意戲弄的人,不對,或許根本算不上人。
咬了咬牙,她不願意張嘴,卻又因爲聽到門外的動靜,不得不開口,“我、我喜歡……在這裏做。”
軟綿綿的聲音明明沒有多少氣勢,明明是順從,卻總是帶着那麼幾分倔強。
但是剛纔的試探足以證明,她認識外面那個人。
將她推開,走過去開門。蘇綿趕緊躲到門後,緊緊咬着牙。
林淮揚已經準備放棄了,卻突然看到病房門被打開,門口一個身材修長又充滿氣勢的男人,那張完美的臉,他在各種平臺上看過太多次了。
陸戰勳!
陸戰勳很明顯的看出這個人是認識自己的,但並沒有在意,冷聲問了一句,“你有事?”
林淮揚自然聽說過這個男人的傳聞,聽得最多的一點就是,不要惹。
林淮揚只是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開口,“抱歉,我這裏的醫生,聽到了動靜過來看看,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轉身,乾淨利落。只是眼神還是在周圍其他病房轉了轉,眼中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失落。
蘇綿走了嗎?
直到聽不到腳步聲了,蘇綿才慢慢從門後走出來。
陸戰勳沒有回頭,“他是誰?”
“我學校的學長?”蘇綿小聲回答。
陸戰勳怒了,回頭質問她,“在你眼裏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但是,看到她慘白的臉,放在身側纏着繃帶的手腕,怒氣再度戛然而止突然消失。
只是心裏終究有幾分不順,不悅的拿起手機一邊打電話讓人送一套衣服過來,一邊讓蘇綿去牀上坐下。
這種言語在蘇綿聽到很是震驚,瞪着眸子看過去,對上他沒有任何感情和溫度的眼睛,“你還想再進醫院一次?”
蘇綿垂下眸子,暗中自嘲一笑,她竟然覺得陸戰勳在關心自己,真是病傻了。這一身的病痛,不就是來自眼前這個男人嗎。
蘇煙在他眼裏纔是值得寵溺看待的人,她在他眼裏只是一個物件,隨意丟棄,隨意傷害。
此刻,這種認知已經將她整顆心淹沒,再也不會想着去掙扎了。
蘭姐親自幫蘇綿帶了衣服和鞋子過來,然後一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