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還能從電視裏看到剛纔那個女人的畫面,但是一無所獲。
心裏忽然就空落落的,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不安彷徨,又不知所措起來。
“阿遠,你別忙了,快過來我給你擦藥,你的臉都腫了。”
慕筱雅一臉心疼的拉着阿遠,讓他在沙發上坐着。
自己去拿來藥箱,拿出點兒紅花油幫他擦了起來。
慕筱雅揉得仔細,力道了不算輕,按理說應該會疼的,可是阿遠卻愣是發着呆,一聲不吭。
這讓慕筱雅心裏十分不安。
總覺得他好像想起什麼了,如果他想起什麼了,會不會就要離開她了。
一想到他要離開,她便不禁打了個冷顫。
三個月前,她去京都外婆老家看外婆,登山的路上遇到昏迷不醒,全身是血的他。
那時天黑,她也沒管沒顧就把他給揹回了外婆家。
外公是個赤腳醫生,他身上的外傷很快就好了。
可是腦子卻失憶了,醒來時什麼都不記得。
她那時看到他那雙菸灰色的眸子忽然想到了自己登山時失足墜崖的前男友,心裏莫名的覺得和他有緣,就把她帶回來了。
他來了後,幹活很勤快,也很聰明,很有生意頭腦。
他來的這幾個月裏,把她這間要死不活的民宿做得風生水起,成爲圈裏傲然倔起的一匹黑馬。
所以,他不能走。
他得留下,她要娶他,一輩子和他一起。
“阿遠,你剛纔怎麼了?怎麼會把水倒人身上了呢?這不像你做事的風格呀。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慕筱雅小心翼翼的問着,生怕把他給嚇着了。
阿遠卻搖了搖頭否認了。
他倒是想想起點兒什麼,可是腦子裏卻依然空白一片。
見他搖頭,慕筱雅偷偷的勾了勾脣角,心裏暗喜。
阿遠卻突然沉聲說了句:“你以後別老是跟人說我是你男朋友,這樣不好。”
這語氣清冷沉重,好像是認真了。
“怎麼了?爲什麼不可以?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男朋友呀,雖然我現在還不喜歡我,不接受我,但我保證日久生情,你肯定會越來越喜歡我,越來越離不開我的。”
慕筱雅自信笑着,朝阿遠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阿遠卻是眼神木然的看着她表演,並沒有給她任何的反應。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結過婚了?或許我有我愛的人,或許她現在還在等我?”
“不可能的,我救你時,你傷得那麼重,而且這麼久了也根本沒人找過你呀。好吧,我不着急,咱們可以等,等你恢復記憶,想起來你的愛人時,我放你走。可是如果你根本就沒有愛人,或者說那個時候你愛的人已經放棄你了,你必須要跟我結婚,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反正我還年輕,我等得起。”
慕筱雅篤定不已,信心滿滿的說着。
阿遠望着她,無奈的搖頭起身走了。
“喂,你怎麼走了?還沒擦完藥呢。”
慕筱雅看着他離開時落寞的背影,心裏又慌了。
今天的他實在反常,她以前也這麼跟人介紹他的,他也沒表現得這麼生氣過,今天這是怎麼了?
究竟哪裏不對了?
晚上,阿遠洗完澡掛着一條浴巾就出來了。
剛出浴室就看見慕筱雅站在自己的房間,身穿肉粉色吊帶睡衣,裏面真空,隱約可以看到女人完美的胸器。
露出光潔的脖子和修長的大長腿,還時不時的撩撩頭髮,作出幾個撩人的動作。
阿遠錯愕,但很快便淡定了起來。
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越過去,徑直回房間。
慕筱雅着急的跟了上去,去被砰的一聲無情的關在了門外,碰得一鼻子的灰。
“阿遠,你是不是男人呀?我都這樣了,你就對我一點兒想法也沒有?”
慕筱雅氣怒的說着,她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走出這一步的。
沒想到他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簡直是丟死人了。
不過她是不會就這樣放棄的,他越是這樣越是證明他是個好男人,絕對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
這樣想着,便握緊了拳頭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下定了決心便更加篤定的敲了敲門大聲喊道:“阿遠,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屋內,阿遠換上了一身灰色的睡衣,拿起了吹風細細的吹起了頭髮。
吹風聲音很多,很嘈雜,那個丫頭說些什麼,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腦子裏想着的都是電腦上一閃而過的臉,當時新聞是怎麼介紹她的。
他已經想不起來了,當時腦子裏所有的專注力都放在那張清秀無雙的臉上了。
吹完頭髮,坐到窗前的桌子上,看到桌上的筆和紙,忽然想到把那張臉畫出來。
越畫那張臉的輪廓在腦子裏越發的清晰開來,越畫心裏居然越發安寧,平靜了下來。
於是,不知不覺他竟畫了一晚上的畫像。
每一張雖各有不同,但又極其相似。
第二天早上慕筱雅早起時,發現一向比她早起的阿遠竟然還沒起牀,但過去敲門。
砰砰砰輕叩了房門好幾下,裏面也沒動靜。
慕筱雅心頭生升一種莫名的緊張,腦子裏直冒出來一個念頭,那就是阿遠是不是不辭而別了。
她想也沒想卯足勁兒了朝門撞去,企圖用自己有血肉之軀把門給撞開。
可是誰曾想她剛撞上去,門就開了。
她滿心以爲自己要撞到阿遠的身上了,人家卻一側身躲開了。
她毫無意外的摔了個五體投地,半邊臉跟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啊,疼死我了。死阿遠,你爲什麼不開門?”
“我開了。”阿遠站在門口氣定神閒,雲淡風輕的說着,絲毫沒有要去扶她一把的意思。
“開是開了,你爲什麼不接着我?”慕筱雅一臉爬起來扶着腰,一邊哀怨的看着他,
“你以爲我像你那麼蠢?”阿遠不以爲然的抿了抿脣,跨步出了房間,下樓進廚房準備做早餐。
“阿遠,你混蛋。”
慕筱雅細尖的嗓音從樓上傳來,驚得院兒裏幾隻小雞揮動着翅膀不安的竄跳着。
阿遠帶起了圍裙,掄起了袖子,敲開雞蛋,攪拌,開火,熱油。
一系列的動作嫺熟利落,簡直超帥。
看得慕筱雅都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了。
她生氣,她是來找他吵架的。
但看到他這麼帥,做個早餐都這麼優雅,她心裏的火就一下全沒了。
有這麼優秀,這麼帥的男人在身邊,真是每天都會被帥死的。
慕筱雅突然一下子就奔了過去,從後面抱住了阿遠的腰,緊緊的摟着不放。
聲音甜糯嗲嗲的說:“阿遠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剛纔敲門你沒開,我好害怕,我以爲你跑了,你不要我了。”
“把手拿開。”阿遠一邊擡手惦着鍋,一邊沉聲說着。
慕筱雅纔不管,摟着他的手摟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