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輕看着那條小路若有所思的輕聲言語道:“這條路是通向知嫣亭的路,天天就是在知嫣亭被找到的。”
“是的,你說這陸知年心眼兒怎麼能那麼壞呢?虧了楚嫣還對他那麼死心塌地。”
劉雨憤憤不平的說着,關於陸知年的事劉沫也跟她說了一些,現在想來她是真的太過大意了。
居然讓少奶奶一直蓄意的去接近一個惡魔。
“開進去看看。”
“進去?少奶奶,還是別去了吧,那裏面瘮得慌。”
劉雨猶豫,可白輕輕已經推門下車了。
劉雨趕緊緊跟着下車,照着手機筒的燈寸步不離的跟着。
“少奶奶,您慢着點兒,別絆倒了。”
白輕輕一路快走着,有一種直覺在引領着她朝那個未知的方向走去。
陸知年會不會把劉真藏在這裏?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樣想着,白輕輕的腳步更快了。
劉雨得小跑着才能跟得上,身後還有五個保鏢嚴正以待的警惕着周圍。
“少奶奶,您慢點兒。”
劉雨追上去時,白輕輕已經穿過大廳朝後院花房裏的地下室奔去。
天很黑,手機電筒能發出的光很微弱。
下樓梯時腳步一劃,整個直接掉了下去。
原本會以爲被跌到冷硬的地板上,摔個頭破血流的,卻意外的跌落到木板上,木板翻了個邊將她帶入更深的地洞。
滑行了好一段路,身體才翻了滾着地。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也不過如此。
她害怕極了,手機在摔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掉了。
現在,除了自己呼吸聲,她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了。
這是什麼地方?
在關着天天的地下室下來竟然還藏着一個地下室。
她努力的平復着自己呼吸,努力的讓自己的眼睛適應黑暗。
冷靜下來後,她才感覺到空氣裏好似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頓時莫名的感覺到後背脊發涼。
黑暗裏彷彿還有另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她頓時毛骨悚然,不敢想象陸知年在這間地下室裏藏了什麼東西。
“劉雨,劉雨。”
她大聲的喊着劉雨的名字,以此給自己壯膽。
忽而聽到砰一聲,有重物敲擊地板的聲音傳來。
白輕輕下意識的往角落裏躲了躲,摩挲着想要找到什麼防身之物。
“啊。”
她突然尖叫一聲跳了起來,她抹到了什麼了。
像人的手腳?有溫度。
白輕輕腦子裏莫名的就想到了劉真,再次試探着摩挲了過去。
“劉真是你嗎?劉真?是你的話,你再敲一次地板好嗎?”
咚-
真的是他,陸知年果然把他藏在這裏。
白輕輕興奮莫名,早已忘記了害怕。
朝着聲音的方向摩挲了過去,摸到了冰冷的鐵鏈子,摸到了粘粘的帶着溫度的身體。
越靠近他,血腥味兒越濃。
陸知年把他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劉真,我來救你了,劉雨他們在外面,他們一定會來救我們出去的。”
她哽咽着說着,摸到他的脣,將封在他脣上的膠紙徐徐撕開。
咳-咳-
被揭開封在嘴邊的膠紙後,劉真突然猛的咳嗽了起來,一股鹹腥的液體噴吐而出。
粘乎乎的帶着濃濃血腥味兒的液體滴到白輕輕的手背上,她的心緊緊猛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
慌張的摸了過去,手撫在他的脣邊才清晰的感覺到他在吐血,他的呼吸如此之弱。
“劉真,你沒事吧?你還好嗎?你吐血了?對不起,我應該相信你的,都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一點一點的研摸着印象中他那俊朗深刻的五官,自責,懊惱,心疼不已。
劉真抿了抿脣,喉結上下滾動着,嚥了口口水潤了潤嗓子發出沙啞的聲音。
“不-不怪你。”
他的聲音無力的像落在地上的棉花,軟綿綿的讓人心酸。
......
劉雨眼睜睜的看着白輕輕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嚇得大哭了起來。
“快來人,快來人呀,少奶奶掉下去了。”
那五個保鏢衝上來,開始在那間地下室裏四下搜尋。
可是地下室裏卻並沒有找到少奶奶的蹤影,他們便疑惑的問她:“你確定少奶奶是掉過這裏了嗎?”
“是,我親眼看見的,就是從這裏掉下來的。”
裏面找不到人,劉雨急得哭了。
一邊哭一邊給劉沫打電話。
“劉沫,我又把少奶奶給弄丟了,怎麼辦呀?”
“你說什麼?少奶奶丟了?怎麼丟的?你現在在哪兒?”
劉沫震驚不已,聲音下意識的提高了數十分貝。
霍雲琛剛剛接過秋姨遞上來的湯,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立刻翻身起來,披了件大衣就往外走着。
“先生,他們在知嫣亭,就是雲輕園下面那間別墅。”
“怎麼回事?爲什麼會突然去哪兒?”
霍雲琛眉目冷凝成結,一邊說話一邊大步跨上車。
“劉雨說少奶奶經過那個路口,突然想要進去看看,她們就進去了。少奶奶一不小心掉進了以前關着天天少爺的那個地下室,她上下去找了,可是卻不見了少奶奶的蹤影。”
劉沫緊張不已,一邊回答一邊開車,車輪子快得都能飛起來了。
霍雲琛神情凝重,雙手緊握成拳狠狠的砸了兩下車窗玻璃。
他就應該陪着她一起回家的,她一定是想去哪兒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劉真。
他懊惱不已,劉沫更是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先生,劉雨她們一直在哪兒守着,除非那個地下室裏還有別的出口,否則的話少奶奶不可能憑空消失了。”
劉沫冷靜下來仔細的分析着,霍雲琛心裏猛的一緊。
如果有別的出口,會是誰把她帶走的?
陸知年?還是龍爺?
他不敢想,攥緊的手心全是汗。
......
“輕輕-”
“嗯?我在,我在這兒,劉真,我在這兒。”
黑暗裏,她緊緊握着他被鐵鏈鎖住的手,擁着他冰冷的身體。
想着把自己的溫度傳給他,可是他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冷了。
太黑了,她看不清他究竟傷到了那兒,流了多少血,就是因爲看不到所以更加恐懼。
“輕輕,那次-我喝-醉酒-說得-那些話,是真的。”
劉真的聲音虛弱無力的說着,氣若游絲應該就這個樣子了吧。
白輕輕的心猛的一痛,雙手抱着他輕聲的寬慰着:“別說話,你現在很虛弱,你要保存體力,有什麼話等咱們活着出去再說。”
她心思忐忑的制止了他,此時此刻她莫名的害怕面對他。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可是知道又怎麼樣?比起感情的事,他要活着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劉真的粗糲手掌緊緊反握住她纖細手,語氣沉着溫柔帶着幾分惆悵的意味。
“來-不及了,讓我把話說完。我怕-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別胡說,怎麼會沒有機會呢?我會救你出去,你在好好的活着,你還要當一個大名鼎鼎的神探呢。”
劉真的虛弱無力,越來越冷的身體,讓白輕輕害怕極了。
“嗯,下輩子,下輩子一定還當警察,當大神探。”
他的聲音就像星星點點的燭火,在風雨飄搖的黑夜裏搖搖欲墜,稍不小心就會滅了。
剛剛燃起的希望的小火苗像是被人突然從頭頂澆下來一桶冰水,滅得透透的。
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掉着,他的聲音又徐徐傳來。
“謝謝你,謝謝你-不顧一切-的想辦法-救我。第一次-在陸知年-臥室的密室裏,我-看到你,那時候-我就知道-不管-陸知年把我-藏在哪兒,你一定會-找到我。老天爺-對我-不薄,它至少-讓我-和你在一起-度過了快樂-的日子,讓我在最後-時刻可以-和你在一起。謝謝-你,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幸福,別怪-霍先生,他其實-比我更愛你。”
“別說了,劉真,你不叫再說了。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你不是愛我嗎?那你就給我聽好了,我不准你死,你得要活着,你活着,我答應你,我給你機會我們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