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每天都有訓練的,一天都沒拉下過,我的身體像牛一樣壯,您不用爲我擔心,不過您突然這麼關心我,我還真有點不太習慣。”
劉沫呆呆的帶着幾分羞澀的摸了摸後腦勺,憨厚的笑容特別溫暖。
看到他這樣,霍雲琛心裏莫名的感覺到一股暖意。
他慶幸有他這麼一個忠心不二的人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無論他遭受怎樣的劫難,他都不曾放棄。
伸手本想拍拍他的肩,但又在離他肩膀半釐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只是沉聲責怪了一聲:“小心點兒總沒有錯。”
“是,我知道。下次我再進來也像劉警官那樣穿。”
劉沫故意調侃着,依然傻傻的笑着。
“先生,專家團隊在z國的研究有了很大的突破了。至少已經發現傳染途徑了,我覺得其實可以把真相告訴少奶奶,只要您和少奶奶不過於親密的話,就不會......”
“閉嘴,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這件事不準再提,不準再想。我不會見她,直到我死,我都不會再見她。”霍雲琛怒聲打斷了劉沫的話,又目腥紅如血,因爲急火攻心,撲哧一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噴到雪白的牀單上,怵目驚心。
“先生,你沒事吧。”
劉沫嚇壞了,上前扶他。
卻被他狠狠的喝斥住了:“滾出去,滾。”
劉沫心如刀絞,卻只能聽從命令。
先生是怕他被傳染,所以才狠心的讓他滾的。
他其實也知道霍雲琛對劉真的用意,他讓醫生給劉真穿得那麼誇張,就是想讓劉真相信先生的病已無力迴天。
然後心甘情願的去照顧保護少奶奶,不管是爲了先生去的,還是爲了他自己對少奶奶那份感情去的,只要他們倆接觸了,少奶奶也許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也許等到少奶奶和先生離了婚,他們之間真的就能發生點什麼。
本來這一切都是爲少奶奶着想,可是爲什麼他心裏卻那麼難受。
少奶奶如果真的和劉真好了,那他的先生該怎麼辦?
他會死嗎?
他真的會死嗎?
想到霍雲琛可能真的會死,劉沫的心就更痛了。
先生愛少奶奶愛得那麼深,就算是死也願意把所有錯都背在自己的身上,不願讓少奶奶揹負半點的負擔和內疚。
可是又有誰知道他有多痛苦,多難受。
愛她,卻又無法陪她到老,他的心一定像被刀割着一樣疼吧。
......
劉真離開恩澤醫院,鬼使神差的就把車開到了雲輕園。
車子在雲輕園的門口停了好久,他都沒有勇氣下車。
心情特別複雜,特別不是滋味兒。
一邊很想見她,一邊又覺得自己特別混蛋。
想着便準備開車離開,卻看見園子裏的保鏢迎了上來。
宋朝陽很熱情的招呼他,並立刻派人去通知少奶奶了。
劉真想逃也逃不了了,勾脣微微笑了笑跟着宋朝陽進去了。
“劉警官,您是爲了鍾伯那件案子來的嗎?你可一定要找到兇手,這些天我們霍家這些保鏢可都人心惶惶的。你說什麼人那麼狠,居然用機槍掃射一個活口都不留。”
宋朝陽特別熱絡的和劉真聊天,詢問案件的進展。
宋朝陽尷尬的笑了笑,點頭應允。
“放心,局裏已經派了專案組正在全力偵破此案,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答完宋朝陽的話,他心裏也忽然放鬆了下來。
明明不是爲了案子來的,但是這的確是個很好的接近她的理由。
宋朝陽把劉真帶到後花園的花房裏,白輕輕和孩子們一起在這裏學習插花兒。
白輕輕見劉真來了,起身擡頭朝他微微的笑了笑。
笑容淺淺的,像她手中拿着的小白菊透着淡淡的清香與雅緻。
她的眼睛好看,清清亮亮的像清晨的露珠兒,晶瑩剔透。
劉真心裏微波泛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來緩解自己的心虛。
“康康,小山竹,快叫劉叔叔。”
兩個小傢伙也不認生,轉過頭特別熱情的喊了一聲:“劉叔叔好。”
劉真走過去探手輕輕的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小腦袋讚許的說了一聲:“你們好,這是你們插的花兒嗎?真棒。”
面對劉真的讚許,這兩個小傢伙一點兒也不客氣。
尤其是小山竹特別傲嬌的說:“當然了,媽媽說了我是最棒的。”
康康不說話,認真的去擺弄他剪來的那些花兒,從中間挑出來一朵黃色的鬱金香跑到劉真面前雙手遞給劉真說:“叔叔,這個花兒送給你。”
劉真看着那株黃色的花再看看一臉天真的康康,心情分外驚喜,低身接過花兒把康康抱了起來。
“謝謝康康,這花兒真漂亮。”
小山竹見康康送了花,她很不高興。
覺得自己的風頭都被康康搶走了,立刻拿起自己插花的一捧花全部遞到了劉真的面前,有些置氣的說:“諾,我的花全送給你。”
白輕輕站在一邊兒,看着劉真無奈的搖了搖頭。
劉真作出喜出望外的樣子,把康康放下來雙手接住了小山竹的花兒。
“謝謝小山竹,你的花兒和康康的花一樣漂亮。”
聽他這樣評價,小山竹不樂意了,立刻糾正道:“不對,我的花兒比康康的花要漂亮很多倍,因爲我的花比他的多。”
劉真微微的笑了笑,看了看小山竹,又看了看康康,兩個孩子似乎相互瞪了對方一眼,各自雙手抱胸誰也不服氣。
白輕輕淡淡的笑了笑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她們倆一直都這樣,總愛爭個高低上下。”
劉真笑了笑擡手摸了摸小山竹的小臉說:“雖然小山竹的花兒多,可是你送給叔叔花兒是不是想讓叔叔開心?”
小山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劉真又說:“那康康是不是也想讓叔叔開心呢?”
康康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既然你們兩個的心思是一樣的,而且也都讓叔叔開心了,叔叔獲得了雙份的開心和滿足,你們開心嗎?”
兩個孩子相到看了看,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劉真繼續說了:“那小山竹開心,康康開心嗎?”
康康很認真的想了想,又看了看小山竹很篤定的點了點頭。
然後劉真又問小山竹,“弟弟不開心,你會開心嗎?”
小山竹噘着嘴看了看康康,不假思索的搖頭。
劉真把兩個人送的花放到了一起,語氣溫溫淺淺的飽含笑意的說:“我覺得小山竹的花裏還差一朵黃色的花兒,這樣就完美了。”
一邊說一邊把康康那朵黃色的花兒插在了小山竹那棒花的中間,再遞到她們倆面前說:“你們看好看嗎?”
兩個孩子看了看花,又看了看對方,都用力的點着頭。
“好看。”
“那你們開心嗎?”
“開心--”
“那誰得更好看還重要嗎?”
“不重要。”
白輕輕站在一邊看着她們,兩個小傢伙和劉真相處得特別和諧融洽。
看到她們三個說說笑笑的畫面,她腦子裏莫名的就想起了霍雲琛。
本來從雲輕集團回來後,她決定了耐心點兒,再等等。
不再去想他,不再讓他攪亂自己的心情和思想。
可是這會兒,她還是不受控制的想他了。
“好了,好了,劉叔叔和媽媽有事要談,我們倆個先出去外面玩會兒吧。”
白輕輕招呼着保姆帶兩個孩子先離開,然後走到玻璃屋的茶座上給劉真泡了一壺茶。
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在她的身上,彷彿在她的身上鋪上了一層七彩的光芒。
時光靜謐,滿室花香,讓人有一種身處世外桃源,遠離塵世喧囂與紛爭的錯覺。
如果歲月可以一直靜好,該有多好。
看着她,他竟有片刻的失神,直到她的聲音溫溫淺淺的傳進耳朵裏。
“劉真,真沒想到你哄孩子還挺有一套的。要知道我們家霍先生經常被這二個小鬼頭鬧得頭疼,束手無策。”
劉真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有些害羞的應道:“那是因爲霍先生愛子心切,在他眼裏孩子們沒有對錯,只有愛。”
提到霍雲琛,劉真的心跳莫名的跳得更快了起來,心虛大抵就是如此吧。
他端起茶杯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裏的茶,以此掩飾心中的侷促不安。
白輕輕抿脣笑了笑,並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拿起茶壺再次幫他把茶續滿。
“來找我有事嗎?鍾伯的案子有眉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