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極力護她,惶恐的喊道:“不,不要,殺我吧,別殺我兒媳婦兒。她肚子裏是兩條人命,你們不可以這麼殘忍?”
“兩條人命算什麼?兩百條人命我們也不會眨一下眼的。”
手槍上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幾乎震耳欲聾。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耳邊炸開,幾乎穿透了白輕輕的耳膜,眼前除了黑暗依然還是黑暗。
“媽-媽-”
“輕輕,輕輕”
槍聲,呼喊聲,奔跑聲,嘈雜的,亂成一片。
她感覺身體很涼,像被冰封住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她是死了嗎?
還是快要死了?
不,不能死。
寶寶,寶寶不怕,媽媽在。
媽媽不會丟下你們的,不會。
忽然有人把她抱進了懷裏,扯掉她頭上的黑布,那一抹微弱的光亮猛然刺進眼底。
她才感覺到自己還活着......
“輕輕,我來了,沒事了,別怕。”
“老-公。”
“是,是我。”
霍雲琛緊緊摟着她,上上下下檢查她的身體。
還好他們來得及時,特種兵的狙擊手,一槍穿透那歹徒的腦袋將其斃命。
否則那羣亡命之徒的子彈就要打穿他的肚子了。
他至今驚魂未定,抱着她的雙手仍然在發抖,不受控制的發抖。
“媽呢”
“在這裏呢,我沒事,兒子,快帶輕輕去醫院瞧瞧。”
霍雲琛攔腰將白輕輕抱了起來,朝山外走去。
劉凱迎面趕了上來,扶着沈清月。
不下二十人的恐怖團伙全部殲滅,慕容正才放心的追上來瞧女兒一眼。
卻不知那個身中數槍極爲陰險的二頭目,此時正悄悄的從自己腿上摸出一把手槍悄悄的把槍口對準了霍雲琛。
千鈞一髮之際,慕容正一個飛身撲過去,用身體替霍雲琛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子彈。
之後,就聽到一陣猛烈的槍響,那二頭目被打成了篩子。
“首長--”
“敬之--”
霍雲琛呆滯,白輕輕緊張失聲。
沈清月驚恐轉身,看見慕容正的身子徐徐的滑下。
衝過去緊緊抱住了他,眼淚如雨般落下。
“快來人,快來人。”
“敬之,你沒事的,你不要死。你還沒看輕輕的孩子出生呢?你不能死知不知道?”
大家亂做了一團,白輕輕更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看到父親身上被子彈打出來的窟窿裏直往外冒血,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脣抖得厲害,手腳一陣一陣發涼。
“輕-輕,別怪-爸爸,爸爸愛你,也愛你的媽媽。”
慕容正氣息微弱,異常艱難的說着。
可是看着她時,臉上依然雲淡風輕的笑着。
她的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
想喊爸,想說爸爸我知道。
可是開口卻是啞然無聲,喉嚨管都在顫抖。
“爸,輕輕知道,輕輕她早就不怪您了。爸,你堅持一會兒,我們馬上去醫院,你答應過我的,輕輕生孩子時您一定要陪在她身邊的。”
霍雲琛緊緊抓着慕容正的手,替白輕輕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白輕輕只能拼命的點頭,用力的點頭。
拿着慕容正的手撫在自己的肚子上,讓他感受着孩子的動靜。
慕容正笑着,擡手摸了摸輕輕的臉。
把她手又重新放回了霍雲琛的手裏,又望了望沈清月,很是艱難的呼吸着,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幫-我-好好-愛她們。”
......
醫院,白輕輕和慕容正分別被推進了槍救室。
慕容家的人都來了,臨近八十歲的老太爺和七十歲左右的老太太,還有秦越和他的母親,慕容晴雪。
守在手術室門外,坐立不安。
慕容正年輕的時候爲了夏芸珊和家裏人決裂,終生未娶。
老太爺一氣之下和他斷了父子關係,這麼些年慕容正即使惦念父母,也只是回家偷偷探望,從未驚動任何人。
老爺子一直以爲,自己到死都不會再見這個不孝子一面,卻沒想到這不孝子竟然要走在他前頭。
他不安的揹着手在長長的安靜的走廊裏,來回的踱着步子。
秦越不安的跟在外公的後面,小心的服待着。
“外公,您彆着急,舅舅英勇無敵,上天眷顧,絕對會逢凶化吉,好好的從裏面出來的。”
秦越跟在他身後安慰着,生怕老爺子嚇出上點兒毛病來了。
老爺子也不說話,老太太抓着慕容晴雪的手暗自抹眼淚。
“都怪老頭子,當年依了敬之不說好了嗎?可憐我的兒子,到死都沒有娶老婆,連個後都沒給慕容家留下。”
“老頭子,我跟你說,兒子要是有什麼三長二短,我也不活了。”
老頭子依然默不作聲,臉色黑沉沉的,能把人嚇死。
當初是他不同意這不孝子和夏家姑娘的事,夏家的家境那裏配得上他們慕容家。
現在想來,假如那時同意了,也許他們曾孫子都抱了。
“媽,您別這樣。我哥不會有事的,他經歷過那麼多的生死危機,不都平安過來了嗎?這回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慕容晴雪嘴裏雖然這麼說着,可是心裏卻是慌得要命,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外公-外公-”
忽然一個稚氣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所有人都擡頭朝着聲音走廊的盡頭望去。
拐角處,一個小小的身影,穿着一身淺色的休閒套裝,白皙的粉粉的小臉兒,圓圓的大大的眼睛,好看極了。
一陣風似的朝他們奔了過來,撲到秦越的腿下,緊緊抱着秦越的腿喊道:“表舅舅,表舅舅,我外公呢?我外公在哪裏?你帶我去找外公。”
一邊說話,豆大的眼淚珠子就不斷的往下落着。
秦越趕緊蹲下身去哄他,“天天不哭,醫院在救外公,外公一會兒就會出來的。”
“真的嗎?外公真的一會兒就出來了嗎?”
“當然是真的,外公那麼疼你,他怎麼捨得離開你。我們一起給外公加油好不好?”
秦越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伸出手來與他擊掌,“外公加油。”
“外公能聽見嗎?”
“能,一定能。”
天天收住眼淚不再哭泣,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學着奶奶的樣子,雙手合手祈禱着。
慕容老爺子和老太太,還有慕容晴雪都是一臉懵圈的看着這粉雕玉琢的孩子。
“這孩子叫你舅舅叫什麼?外公?他-他和你舅舅是什麼關係?”慕容老爺子顫聲的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