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應該和天天一樣,一家人團圓喜大淚奔的。
可是她的心情卻是莫名的壓抑,莫名的難過......
早餐只喝了一點粥,就回房間了。
天天覺得有點摸不着媽咪的情緒,就跑去書房找爹地。
霍雲琛真在開會,因爲總部在搬來京都,所以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天天就乖乖的拿了一本比他自己頭還大的書坐在沙發上看着,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但是神情特別專注。
白輕輕躺在牀上心亂如麻,給柳如男發了個大哭的表情包。
柳如男又是一晚宿醉被短信的聲音吵醒,下意識的翻了個身找手機。
卻發現自己身邊睡了個男人,對,她昨晚喝多了是他送她回來的。
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看了看自己。
衣服完好,身體沒有異樣......
“你醒了!”
男人翻身過輕輕的問了一句,看到她的臉時,柳如男如同作夢一樣。
“顧北安。”
原來真的是他,昨晚以爲自己喝多了眼花,真沒想到時隔八年未見,他還是原來那個他。
歲月似乎對他格外優待,除了讓他更有魅力之外,並未在他身上刻下任何歲月的痕跡。
“昨晚你喝太多,我就把你帶回我家了。別介意,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顧北安淺笑,從牀上站起來。
“你再睡會兒,我去給你倒點蜂蜜水,喝點蜂蜜水能舒服點兒。”
他沒容她拒絕,自顧自的走出了房間。
高大清瘦的身材身着淺灰色的棉質睡衣,一派居家暖男的作風。
柳如男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鑽進洗手間坐在馬桶有上給白輕輕回信息。
“一大早哭成這樣,你家老公非被你的淚水淹死不可。”
然後發了一個壞笑的表情過去。
白輕輕收到柳如男的信息,滿腹委屈的回了過去。
“柳如男,你知道當年睡我那個男人是誰嗎?”
“是誰?該不會是霍大帥吧。”柳如男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
白輕輕震驚了,“你怎麼知道?”
這反應,那就是猜對了。
坐直了身子暗喜,“只有你這個傻瓜纔不知道,你看不見咱兒子和那個霍大帥長得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嗎?也就你相信那只是巧合。”
“柳如男,霍雲琛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找藉口和我結婚,他並不是真的愛我。”她手指如飛打出一連串的字,然後加上一連串委屈大哭的表情。
“喂,女人,你太過分了啊。那麼優秀的男人都給了你了,你還真是不知足。那你把他甩了好了,你不要人家沈思雨可巴巴的等豐呢。”
柳如男真是想拿手機敲醒這丫頭的木瓜腦袋,一連發了一大串的不屑的表情。
白輕輕回了一大串暴打的表情給她,“柳如男,你站在誰那邊兒。”
“當然是霍大帥了。”
氣死了!
白輕輕扔了手機捂着被子,腦子裏來來回回,反反覆覆的想着這斷斷一個多月來的相處。
心裏亂成一片!
再掀開被子時,老太太的傭人就站在牀邊,必恭必敬的躬身道:“老太太要見您。”
老太太要見她,昨天老太太看她時似刀子般鋒利的眼神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但她又必須去見。
老太太躺在牀上,神情萎靡病態,相比昨天的跋扈囂張簡直判若兩人。
白輕輕被傭人用輪椅推到老太太的牀前,然後退下。
倘大的古香古色的房間裏,就剩下她和老太太兩個人,安靜得彷彿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並沒有先開口,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一個差點想要了她的命的病入膏肓的老人。
老太太虛軟無力的聲音輕輕飄了過來:“白小姐,對不起,昨天讓你受罪了。都是我老太婆太過輕信沈思雨那個丫頭了,你讓受委屈了。”
“那您現在願意相信我了嗎?”
白輕輕目光清冷的落在外婆瘦得皮包骨的臉上,心中感慨萬千。
外婆松馳垮塌的皮膚輕輕的扯了兩下,眼神依然冷厲高傲。
“很抱歉,雖然天天是雲琛親生的兒子,你是他的母親,但我依然不能信你。我感謝你這五年來爲霍家的子孫付出的辛苦,但我不認爲這樣就可以讓我的外孫娶你,因爲責任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外婆的話雖氣力不足,但軟中帶刺,一點一點的扎過她的皮膚裏,骨血裏。
“責任?”白輕輕咬脣,低沉沉的重複着這兩個字。
彷彿細針鑽進了心裏,疼得猝不及防。
“當然是責任,難道你以爲會是愛情嗎?白小姐,你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女生了,怎麼還會如此天真。雲琛從小性子冷,但爲人正派責任心強,就算是爲了天天他也會娶你。但是白小姐這絕不是愛,是同情,是彌補。雲琛他是沈霍兩家千億財產的繼承人,他的一生終定高高在上,榮耀華光,容不得有半點污點,你覺得你這樣的一個劣跡斑斑的女人配得上他嗎?”
千億繼承人?劣跡斑斑,同情,彌補......
白輕輕快要被這些冰冷的詞砸暈了,大腦好像極速缺氧,根本無力思考。
“白小姐,只要你肯離開他們父子,我可以給你錢,給你這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老太太乾枯的手顫顫巍巍的遞了一張卡出來,甩在她面前。
“拿着吧,別太貪。”
白輕輕看着丟到自己腳下的卡,冷冷的笑了。
低身下去撿起卡,拿在眼前仔細的看了看。
然後,輕輕的握着老太太的手塞回她的手裏。
“老夫人,我可以離開您的外孫,但我不會賣掉我的兒子。”
說完之後,她站起來強忍着胸口的劇痛,倔強的離開。
“白輕輕,你不能和我外孫在一起,我死都不會同意的。”
老太太的聲音如幽靈般在她身後飄蕩着,如絲如魅鑽進她的耳朵裏,纏繞在她的心上。
回自己別墅的路上,遇見了牽着天天的手前來找她的霍雲琛。
“老婆,你怎麼了?兒子說你不開心,讓我來哄哄你。”
天天站在一邊,拉着她的手喊着:“媽咪,媽咪,我別不高興嘛。爹地跟我說了,他最愛的是媽咪,第二愛天天。”
白輕輕微微的笑了笑,摸了摸天天的頭,目光輕淺卻飽含質疑的問他:“霍雲琛,既然是你,當初爲何要逃?”
“我沒逃,只是我被人用車撞了,如果不是劉凱救我,我早死在醫院了,醒來之後很不巧傷了腦子,恰好失去了那天晚上所有的記憶。”
霍雲琛雲淡風輕的回答着,語氣涼薄,聽不出任何情緒。
“哼,還真是巧。”白輕輕冷冷的笑了笑,滿臉的質疑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