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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劍徹暮雨(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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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聲明,吳雪並非什麼聖人,也不想成爲什麼聖人,他的性格更偏向於一個有着七情六慾的普通人。而普通人向來都是矛盾的。正是因爲矛盾,人才能不斷趨於完美而不落單一窠臼。合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每個人都能輕易發覺自身的錯誤,而很難去改正。但我想吳雪雪公子比之常人不一樣的是,他知道自身的錯誤這一點一直很明確,也能想方設法去改正。而那些一錯再錯,卻還不自知的,大概纔是這世界上真正的“聖人”。

    我也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爲什麼雪公子的“女人緣”這麼好,就像是胡一平腹誹的那樣。實話我一直沒想到有何合理的解釋,如果非要的話,那大概就是一個人魅力使然,由內而外,氣息引人。如果非要是女人緣好,我倒不這麼認爲,他人緣一直都很好。無論是男是女。見者無不想與之交談一番,而無論是神情還是動作,抑或因爲話時的態度,都會讓人有這種想法。只是筆者毫鈍笈淺,三兩描摹難以入骨,顧盼神色難以畫皮,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大有污江湖上盛傳的雪公子之名。

    我曾於芙臺站登車去往英璃府的途中見過雪公子一面,如此一見,如沐春風。那時我已經不再年輕,而雪公子的名頭已經在江湖上流傳不下十載,可他卻一如那個初到邊城的少年一般,神姿昂然,令人欽服,一掃餘數十年羈旅之疲,覺得青春年華似乎還能延長十年。那時他孤身一人,與我順路,我記得我曾經問過他:“雪公子這是要去那一切開始的地方麼?”而他只是淡淡一笑,向我舉起酒杯道:“那也會是這一切終結的地方。”正是:“清風扶上西北道,萬里長河宇星沉”。月後分別,至今我未再見過他,只是還能時時想起困頓旅途中的這一插曲,實來有趣,於是筆而記之,其間借鑑了前人所撰寫的詩詞曲,還有幾箋劇折,筆力有限,實感慚愧。

    其實人這一生,註定要被諸多浮事牽絆,難得順遂。刨除男歡女愛的七情六慾,不順者十有八九。而最難的,莫過於此。我想雪公子也不例外,只是現在的他年少蹉跎,迷途漫漫,難以理會罷了。

    就像他不知道,今晚他有沒有實力能打敗諸敵,又能保全蝶夢。

    臨江城三面靠山,一面臨江,常年潮溼多雨。時值盛夏,雨水更旺,電閃雷鳴,烏雲滾滾。

    肆虐的雨水沿着一把黑色長劍緩緩流下,那尖鋒正毫不留情地抵着那江湖豪客的喉嚨。

    那人嘶啞地叫喊着:“殺了我,既然敗了,那就是死!”

    吳雪一手執劍,一手攬着蝶夢的腰肢,眼睛冷冷地瞥着那人,那人臥在街道上的積水裏,臉色因爲怒火而扭曲。

    “我不殺你,不是因爲我仁慈,也不是因爲你命硬。而是我一旦殺了你,雖然成全了你的義名,但我這魔教餘孽的污名,可就永遠都抹不掉了。”

    話音未落,一旁的胡一平忽而拍掌大笑,笑得很是放肆,倏而驟停,目光陰鷙地盯着吳雪,厲聲道:“好一個污名難洗!魔種就是魔種,可也真是厚顏無恥之人!”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旁邊衆豪客的憤慨。

    “賊子妖言惑衆,不可輕信!”

    “什麼污名?我看他懷中抱美,一手提劍,威風得很吶!”

    “我看休要與他狡辯,我們一衆人羣而攻之,就算是死,也能得以表我輩之楷德,又能警醒後人,如此真當浮一大白!”

    胡一平傲然道:“好!”他握緊了手中的劍,“今日我們就與魔教中人血戰到底,殺身成仁!”

    只是在場的人,除了那個臉上長着痦子的黑衣漢子,無一知曉胡一平的真實身份。若是被江湖豪人知道他原本是就是魔教中人,那恐怕要氣得吐血。

    那黑衣漢子此刻頭戴斗笠,從下面露出一雙玩味的眼睛,他盯着胡一平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心想:“你這賊,我一直以爲我是個爛人,沒想到還有比我更爛的!”

    胡一平罷,就提着劍朝着吳雪奔去,只是不知是不是因爲雨水阻礙視野與腳步的緣故,他的速度要比其他江湖豪客慢了一拍,漸漸被身邊的人超越。

    見羣情激奮,胡一平很是得意,心裏竊喜:“你們這羣鐵鑄的腦袋,你們就先跟他打着吧!”他眼光落在聾夢的容顏上,她正值妙齡,芳華正茂,若是錯過未免太過可惜。“這子要殺,這女人要搶,是我的總該是我的!”

    見羣豪攻上,吳雪頓時心中一凜,正在他思忖如何啃之時,腳邊的那人忽然一把抓住了吳雪的腳踝,正義凜然道:“諸位,我已經抓住他了,快快將他制服!”

    那豪客辦躺在地上,渾身被雨水濡溼,臉上帶着狂肆的笑意,他篤定吳雪不會出劍殺他,便更肆意妄爲。

    吳雪心中一驚,心想:“我若不殺了他,我定將身死。可我若是殺他,那我不就真的成了魔頭了?”

    一時進退兩難,困擾着吳雪。就在他暗暗着惱之時,在他懷裏的蝶夢忽而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她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只見她身子忽而搖擺起來,看起來像是一朵不堪風雨摧殘的花一般,頹頹欲傾。

    吳雪擔憂地道:“蝶夢姑娘,你怎麼了?!”

    蝶夢氣若游絲,身子晃了晃,忽而朝着吳雪乒,吳雪趕忙上前去接,可蝶夢一把手“無意”地按在了吳雪的右手上,手裏的劍一下子被她撲落,“噗”得一聲,割開了那饒喉嚨,那人頓時面色驚變,瞪大了一雙眼睛,驚愕失色地看着蝶夢。只是抱着吳雪的蝶夢的神情忽而變得無比陰狠起來,她撇撇嘴角,露出了一個讓那人再也忘不掉的笑,無比惡毒狠辣。

    那人從喉嚨裏發出一陣嗚嗚呀呀的聲音,鮮血被雨水沖淡,驟然無息,死了。

    吳雪見此變故,驚疑惶恐地看着蝶夢,只見她亦然如此,她見自己誤殺了一人,將臉埋在了吳雪的懷裏,輕輕地啜泣起來,愧疚道:“雪容,都怪我,這可怎麼辦呢?”

    吳雪見此,也無可奈何,人已經死了,再也辯駁不得了。於是他忽地將心一橫,提起劍,在她耳邊道:“敵人來了,你可害怕?”

    蝶夢擡起臉,衝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堅定道:“有你這傢伙在,蝶夢怎麼都不害怕!”

    “好!”吳雪傲然一揮劍,斬斷一片雨幕,與此同時,那些人從四面八方向他們攻來。

    蝶夢在他耳邊:“雪容,你把我放下來吧……”

    聽到“雪容”這個稱呼,吳雪猛然一怔,毅然決然道:“我想辦法突圍,怎能丟下你?!”

    蝶夢悽然一笑,幽幽道:“可我不會武功,你帶着我,定是逃脫不聊……”

    吳雪心想:“若是把蝶夢留下來,定要遭他們侮辱,他們表面上看是仁人志士,實則未必比魔教前教主秦霖光明磊落半分!”

    於是他毅然決然地搖搖頭,一邊跟衆豪強交手,一邊在她耳邊道:“這次可由不得你,你有怨言,等我們從這裏安然逃出再對我罷!”

    着,他又頻頻出手,左右招敵,幾番下來,吳雪雖然被衆人圍困,但憑藉着手中的黑劍,一時也未落下風。只見劍過之處,幽風倒吹,雨驚逆上,黑黢黢的街道上,激盪着刀光劍影,一衆幽靈般的身影出沒在此。

    胡一平在後面“掠陣助威”,吆喝得很厲害,就是不出手。他心想:“這可怎麼辦?那把黑劍古怪得緊,若是那把劍在手,就算是豬都能仗劍當大俠!”

    於是他大叫道:“奪他手裏的劍!沒了那把劍,這魔徒就是個嘍囉!”

    聞得此言,衆人好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定了定心神,一齊朝着吳雪攻掠過去,手中的攻勢愈發兇猛,吳雪和蝶夢幾乎是與刀風劍雨擦身而過,危機四起,萬般緊迫。

    蝶夢心想:“雪容他這把隕鐵劍雖然厲害,但他劍術不精,又腹背受敵,如此下去,恐怕就顯得捉襟見肘了。”而這時有人好好躍起,舉着刀朝他們劈來,而吳雪正被人糾纏着,脫不開手。蝶夢見此,眼中精芒一閃,驚惶的“哎呦”一聲推開了吳雪,搖身朝着吳雪的反方向逃去,身子一轉,衣裙蓬旋,好似有千朵萬多白花綻放,只見在她身邊忽而亮起一道黑影,迎着揮刀那人撲去。

    只聽一聲“噔”得悶響,那人一刀砍在了一個無比堅硬地物體上,只見那東西包着黃布,蝶夢像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姑娘一般縮着腦袋,雙手支着那黃布包裹的物什,正巧擋住了那饒攻擊。

    吳雪見此,頓時驚惶萬分,提起一股內力,貫徹劍身,而衆人頓時感覺虎口發麻,手中的刀劍頓時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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