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suv疾馳在公路上,朝與市區背道相馳的方向駛去。
車內,宋安怡使勁扳着門,想把門打開。
可門早已鎖上了,豈是她輕易能扳開的?
一番徒勞無功後,她放棄了,轉而轉頭怒瞪着開車的人。
“沈墨非,你這是劫持懂嗎?這是犯法懂嗎?”她大聲的吼着。
沈墨非分心的側頭看了她一眼,脣角勾起,“爲了你,犯法又怎樣?”
宋安怡一愣,隨後冷冷一笑,“別拿這種話來哄我,我不是三歲的小孩。”
還說什麼爲了她,犯法又怎樣?
如果她讓他殺人,他也殺嗎?
“我殺!”
他的聲音突然響起。
宋安怡詫異的擡頭,對上他堅定的眼睛,此刻,她才發現原來是自己不小心把心裏想得給嘀咕說出來了。
“那你就殺給我看看。”話總是說的比做的好聽!
“殺誰?”他問。
“你!”
很冰冷的一個字,不帶一絲感情。
“你真的想我死嗎?”沈墨非平靜的問。
“對,你死了我就不用這麼痛苦了!”就像是被戳到了痛處,宋安怡大聲的吼了出來。
車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脣角泛開一抹苦澀的笑,他問:“我讓你很痛苦嗎?”
我讓你很痛苦嗎?
聽似平靜的聲音卻夾雜着落寞寂寥。
心裏不由一澀,宋安怡掩面,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耳邊響起她低低的抽泣聲,沈墨非也不好受。
這麼多天,就算在同一個公司上班,一天也碰不上一次面。
是,他們是離遠了,可是心裏不舒坦了。
如果今天不是因爲嫂子的事,恐怕他們也不會碰到一塊兒去。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越想,他就越不想放開她。
把車停靠在路邊,解開安全帶,他轉身,伸手把正在哭的她抱進了懷裏。
“沈墨非,你……”
宋安怡剛想掙扎,耳畔卻響起他近似哀求的聲音。
“讓我抱抱就好。”
鼻頭一酸,淚水更是氾濫了。
爲什麼?爲什麼?
她在他耳邊不停呢喃着,雙手攀上他的背脊放聲大哭。
沈墨非的眼睛溼潤了,把頭埋進她的頸項間,抱着她的手用力收緊。
車外,濃稠如墨的夜色沿着道路無聲瀰漫開來,蒼穹烏黑看不到一絲光亮。
清寂冷清。
……
人,一遇上感情,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也會毫不猶豫的跳進去。
宋安怡醒來,一睜開眼就是近在咫尺的俊臉,昨晚發生的一幕幕就像電影畫面一樣,在腦中一一閃過。
她後悔嗎?
不,她不後悔。
“安怡,就算是深淵,我也會抱着你一起墜下去。”
他在她耳邊呢喃,深深的埋入了她的體內。
那一刻,他們只屬於彼此,沒有婚約沒有未婚妻。
擡手撫上他的眉眼,眼裏漾着深情。
結果縱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過程。
她揚脣一笑,只要兩個人相愛,深淵又有何懼?
想通了,心情也就舒暢了,她調皮的捏住了他的鼻子。
一望無際的大海,安怡站在甲板最邊沿,腰抵着欄杆,冷冷的瞪着他。
“安怡,不要做傻事,那裏危險,快過來。”
他小心翼翼謹慎的朝她靠近。
可就在他離她只有幾步遠的距離時,她突然轉過身,一躍跳下了甲板。
“安怡!”他失聲驚呼,跟着也跳了下去。
海水很冰很冷,他忘了自己不會游泳,掙扎着要浮出水面,但海浪一個一個打過來,剛冒出水面就又打回海里。
體力漸漸失去,呼吸也漸漸困難。
就在他以爲快死的時候,嚯的睜開眼,對上了一雙淺笑盈盈的瞳眸。
“你醒啦!”瞳眸的主人笑着說。
感覺鼻子一鬆,呼吸恢復了順暢,腦袋也慢慢清明瞭過來。
本來已跳進海里的女孩此時正拄着腦袋,巧笑倩兮的看着他。
那是夢!一個噩夢!
暗暗鬆了口氣,他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就不怕憋死我嗎?”
竟然捏住他的鼻子,害他差點就喘不過氣了。
“你不是醒過來了嗎?”宋安怡眨了眨眼。
“嗯,是醒過來了。”眸中幽光一閃,沈墨非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
被單下面兩個人都沒有穿衣服,這一壓,彼此溫熱的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
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炙熱,心不由一顫,她下意識的要把他推開,“別壓着我,不舒服。”
“不舒服?”劍眉微挑,脣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他低下頭,脣貼在她的泛紅的耳朵,“那就做點讓你舒服的事。”
說着,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封住她的脣,將她所有的抗議盡數都封住了。
一室旖旎。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破壞了房間裏曖昧的氣氛。
幾乎是下意識的,宋安怡一把把沈墨非從自己身上推下去,然後不顧自己不着一縷翻身下牀,跑去把手機接了起來。
她會這麼急是因爲這個鈴聲是專門爲一個人而設的。
“鐘律師。”一接起她就衝手機那邊喊道。
鐘律師正是她父母貪污案的辯護律師,是陸總介紹的律師。
“安怡,你父母的貪污案一審過兩天就要開庭,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鐘律師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
做好心理準備?宋安怡皺眉,急急的問道:“鐘律師,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情況有些複雜,我們這邊一直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你父母是清白的,而楊氏那邊卻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你父母貪污,所以一審對我們很不利。”
宋安怡急了,“鐘律師,您一定要幫幫我,我父母真的是清白的,他們不可能貪污的。”
“安怡,你先別急。我們雖然沒有把握贏,但楊氏也一樣,所以你要先穩定自己的情緒,不要先亂了分寸,給對手可趁之機。”
鐘律師一如既往的沉穩淡定,這讓宋安怡不禁慢慢安下了心。
是啊,鐘律師那麼厲害的律師,肯定會有辦法的。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宋安怡才掛掉電話。
“需要我幫忙嗎?”一件衣服披上了她的肩,隨之而來的是沈墨非關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