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中因爲溫亭湛突然到來已經有了不想預感的崔統這會兒更是心肝一顫。
作爲杭州三大鹽商之一,他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可這其中牽扯的實在是太深太廣,他還想好好的在故鄉活下去,自然是不能得罪那些人,可那些人不能得罪,溫亭湛他更不敢得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年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舉子的溫亭湛是怎麼把陛下的三皇子永安王給一步步掐死。
更何況他現在還是明睿侯,自從參與了當年那檔子事之後,他對溫亭湛的恐懼真是達到了一個頂點,比畏懼君王更甚。如果溫亭湛沒有插手這事兒,他自然是明哲保身,隨波逐流,但這會兒溫亭湛從青海而來干預此事,他覺得這事只怕要翻。
“侯爺,不是草民不信侯爺實在是這杭州是草民的根。草民一家幾代人都在這裏,此事牽扯實在是太廣,草民完全不知這背後是何人在操控,這神仙打架,草民這些小老百姓只能如何自保便如何行事。”崔統苦着臉對溫亭湛說,“昨兒會長下令整個商會所有鹽停售五日,我們的虧損商會自然會用真金白銀給我們補上,可若是誰要強出頭,那就做好在杭州在江南沒有立足之地的準備。”
“好大的口氣。”夜搖光冷聲,真是天高皇帝遠,把江南當做自己的地盤。
雖然崔統一直知道夜搖光在,但看着一襲男裝的夜搖光,完全不知道夜搖光的來歷,這會兒聽了夜搖光說話,這口氣溫亭湛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心裏不由揣測夜搖光的身份。
“崔統,你給本侯一句實話。”溫亭湛的目光漆黑幽深,自有犀利的銳光落在崔統的身上,“你可有虧欠鹽稅?”
崔統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乾脆利落的回答溫亭湛:“侯爺明鑑,草民實乃規規矩矩的商戶,祖上從商三代,草民可用項尚人頭擔保,草民絕無偷漏賦稅之舉。”
儘管崔統緊張慌亂,但是夜搖光卻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她不由看向溫亭湛,以她對溫亭湛的瞭解,若非早就確定崔統是個規矩的商人,只怕三年前帝都溫亭湛就不會選他,更何況今日登他的門。
“好,本侯且信你一回。”溫亭湛審視的看了崔統一會兒,才淡聲道,“崔員外,這高風亮節在杭州只怕不好過吧?”
這話真的是戳中了崔統的痛處,是他有苦不能言的傷。他就想端端正正做個商人,雖然他也奸詐,他也唯利是圖,但這都是商人的本性。可他卻從來沒有做過以次充好,更沒有做過作奸犯科的事兒。就因爲他這僅存的一點良知,卻遭到了最大的排擠,那些做了黑心事兒的人反倒是喫香喝辣,他們這些堅持這最後點道德的人,卻時常要受他們冷嘲熱諷,卻還不能反駁,只能裝傻充愣,誰讓人家得上頭的心呢?
“侯爺是個明白人,就更能看清草民的處境。”崔統無奈苦笑道。
“虛的話本侯也就不多言。崔員外也是個見過世面之人,當知曉你們現在還能夠在夾縫之中求存,是因着這兩淮還未徹底腐爛,一旦這風氣不壓制,讓其彌散,屆時崔員外只有兩條路,要麼被踢出兩淮,要麼就同流合污。”溫亭湛一針見血的對着崔統說,“就不知道哪條路是崔員外想走的路?”
崔統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溫亭湛說的這個局面他不是沒有想過,事實上這次的事件就是個轉折點,如果這次杭州知府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陛下又不選擇追究,那麼這股腐爛之氣就會徹底將整個杭州給吞噬,到時候他真的只有溫亭湛所說的兩條路,他辛辛苦苦堅持到了現在也還沒有讓自己一腳踏進去,到最後還是躲不過去麼?但要他因爲一點骨氣,就將祖上的家業全部賠進去,偌大的家族,幾十口人和他一道一無所有,他也是爲人子爲人父爲人夫的人,他如何能夠狠得下心?
他心裏明白,溫亭湛今日來,他有了第三條路,那就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