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洛歆所學的知識,教這羣學生自然不成問題,她當初也是學美術走過來的,對於學生的心態把握的是異常準確,本着這樣的原因,原本三個月的試用期直接跳過,學校和她簽訂了專門的聘用協議。.hubao
對於上邊白紙黑字明文規定的協議,洛歆對其中幾條有些疑惑,但是當時校長似乎並沒有給她留多少時間,在她面前擺出的兩條路一是走人,二是簽下協議專門教學校裏的美術班。
l省算得上z國的一個文明起源之地,但是w市卻屬於l省光彩略顯黯淡的城市,但是這裏的文化色彩也算不上特別淡。洛歆所在的學校在w市其實算得上貴族學校,學校教學涇渭分明,一爲少年國際班,取自少年強則國強,少年富則國富這一諍言,這裏培養的學子都會出國深造,經歷了閉關鎖國的z國,顯然在風采上比起國際還是略有不足的,不論是經濟還是科技,都屬於吊在後邊,遙望前邊的諸強,馬不停蹄地準備着趕超,一爲博採藝術班,所爲博採取自成語博採衆長,不管是z國還是外國,都有一些優秀的藝術,舞蹈,音樂,繪畫爲主要所學科目,學校從外籍和國內尋找了數個優秀的教師來教授學生這三門科目,然而優秀的師資就意味着高額的金錢付工資,因此,久而久之,博採藝術班逐漸成爲了了有錢人學習的地方,更難能可貴的是這所學校博採藝術班的升學率,大概率進入重點高中逐漸讓這所學校在l省名聲響徹,久而久之,就連第三個個班級文化班的學生逐漸轉變爲家中比較富的孩子選擇的地方。
“沒錯,是我上次在h市旅遊的時候拍的。”林靜初擡頭,掃了一眼洛歆所在的方向,輕聲回答道。
“這裏的景色真美啊,以前我在h市的時候怎麼沒有發現?”洛歆繼續追問道,自己在h市呆了四年,現在看到林靜初在桌下用玻璃壓住的照片,有些出神,h市有這麼美的地方嗎?
h市在她眼裏就是一個高消費的現代城市,雖然比起日新月異地y省地方只有她的節奏十分快,但是h市的美感絕不是林老師拍的那種靜謐,溫煦,鋼筋林立不才是她最大的特色嘛。
正出神間,林靜初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洛老師,洛老師,你聽上課鈴響了,這節好像是你的課,還不快去準備一下。”
“哦……對,待會再聊!”洛歆這會兒也是反應過來,她點點頭,抄起桌上的教案和教具急匆匆地出去了。
林靜初推了推眼鏡,看着匆忙的洛歆,搖了搖頭,真不知道校長看上這小姑娘哪點了,理想主義不說,而且性子有些毛躁,在整個辦公室就沒見過像洛歆這樣跳脫性子的,學繪畫的,哪一個不是安靜地過分,唯有靈感上腦的時候才手舞足蹈一下。
“小洛還真活潑呢!”一個披頭散髮的戴着眼鏡,穿着馬褂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對着在辦公室內悠閒飲茶的林靜初說道。
林靜初將茶杯端起,輕輕吹一口氣放下,說道:“沒有個成年人的樣子,不太沉穩。”
“哎……瞧你這話說的,小林,你也才三十來歲,把自己搞得和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一樣,我看呀,你就應該和小洛一樣,性子活潑點纔好。”他走過來,倚靠在旁邊的桌子,看了看林靜初,目光轉向桌子,又忍不住開口說道:“我說你呀,怎麼就這麼消極呢,我們是搞藝術的不假,但是我們不要被自己學的東西左右纔對,我看你啊,上次的項目把你害慘了。”
“你不覺得我拍的這些東西很美嗎?”林靜初見他注意到自己桌子上的畫,想起了洛歆剛纔說的話。
“你還是沒有放下呀,我希望這不會害了你!”他嘆了兩口氣,“你看這幅畫,明明夕陽西下的美景硬被你拍出了萬物凋零的感覺,這個小鎮的純淨硬是被你拍成荒無人煙的寂寥……你應該知道這種悽慘美固然美,但總有一種美中不足的感覺。”
“這樣不正更能讓人記住嗎?”林靜初反駁道,固然他並非用這些照片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但是在他的極端否定之下,林靜初心底還是有些異樣。
“總之,你好自爲之,離那個新來的女孩遠點,我可不希望她變成下一個你,到時候這辦公室就更加壓抑了。”他回到自己座位上,展開畫具,盯着自己未完成的畫作,思緒飄飛,這回應該畫個什麼呢?
就在他撩起的畫布的瞬間,分明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散發出異樣的光芒,他是學油畫的,也許剛纔那一下是光的反射也說不定呢,在他身後的另一個女性有些膽寒。
在她看來,林靜初像個抑鬱症患者,而他則是個瘋子,據說他來到這個學校的時候,什麼也沒帶,就在辦公室和校長聊了一個上午便成了這所學校的老師。
這位女性叫做ireia,是學校挖的外籍老師,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於她而言,繪畫不是一門工作嗎?教授學生就是幫助他們掌握技巧和方法,從而更好勾勒出心中所想,至於意境,心靈什麼的,她不懂,甚至還有點嗤之以鼻,z國人神神祕祕的,搞得真的很牛一樣,多年前還不是被他們打開國門了,不過這些想法都是留在她心底的,對於z國學生的認真,她也是不得不讚嘆一下了,她自己的國家,學生就和流氓一樣,作爲好好姑娘,當初她實習的時候竟然有小屁孩向她吹口哨和飛吻,他們似乎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勾搭女孩身上,即使是學藝術,也只不過是爲了當自己繪畫時,側臉和認真的模樣能夠吸引到更多女孩的青睞,要是順帶擦槍走火就更好了。
這些都是ireia實習的真實體驗,如果讓她重新選擇的話,她也會爲自己來到z國感到慶幸,要是在哪裏,她還真害怕什麼時候被自己的學生給了,畢竟在那邊有三成學生最終會成爲混混,如果不是忌憚警察,ireia相信他們會過分的難以想象。
這個辦公室總共七個人,除了他們四個,還有三個人不在這裏,其中兩名是一男一女的外籍,另外一人是個中國女孩,比起這倆人來說正常不少。
“ireia,你也覺得我這照片有問題嗎?”似乎他說的話觸動到了林靜初,原本儘管不是特別有神采,但是也不至於的死氣沉沉的林靜初此刻卻是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林,我覺得你病了!”ireia半開玩笑地說道,她指了指林靜初的畫板,又走過去將自己的畫板轉過來,繼續說,“我們學的繪畫方式不一樣,繪畫工具也不一樣,甚至理念上都有所差別,你竟然問我你的問題,我覺得你請教ka可能會好一點,他和你學的是同一個東西。”
“對,ka,待會問問他!”林靜初一時間也安靜下來,時而盯着自己的畫板,時而看看桌上的畫,突然他拿起畫筆在畫板上迅速畫起來,ireia搖搖頭,正欲轉身離開,突然發現林靜初原本看不出畫什麼的畫板上分明是照片上的內容,只是畫板上的畫似乎有靈魂一般,看照片只覺得淒涼,但是看畫板上的畫卻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ireia鼻頭一酸,她迅速回到自己座位坐下,突然她想起了遠方的母親,她這會兒應該睡着了吧,那個酒鬼父親此刻估計又和那個猥瑣的大鬍子在喝酒,臭味相投的人總是那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