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照望着院子裏的母子,微笑說道:“你們真不願和我一同去市裏嗎?”
“不了,謝謝您的好意,我們是農村人,土生土長,到城裏不適應。jxs”杜梅雖說這幾天被嚇個灰頭土臉,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還是堅定地持否定意見。
一來,正如杜梅所說,她是農村人,城裏的喧囂和農村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離開故里,對於她們這些思想保守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災難,背井離鄉,一般是大災難,戰爭時期纔有的,現在村子雖說很危險,但是相對維持在一片和平當中,因此,杜梅不願意離開;二來,杜梅始終認爲自己的丈夫去了城裏,他們約定過,即使再忙,半個月·總要見一次,免得生分,距離白義離開已經四天了,不久他就回來了。
“這裏很危險!”盧照再次提醒道,要不是因爲白雄,他才懶得管杜梅的死活,粗鄙婦人,不聽勸告,死不足惜。
“危險?”杜梅對這一切沒有多大觸感,這一切危險只是出現在專案組成員的隻言片語中,杜梅此刻像是襁褓中的嬰孩,在保護之下,還生活在理想國當中。
當然,杜梅也不是無神論者,她相信自己虔誠拜自己信仰的神,神會保佑她的,並保佑她的孩子,丈夫。
杜梅猶豫片刻,看着將要離開的盧照,臉色有些微紅,最後她拿出村婦的狠勁,咬着牙,說道:“警官,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把我兒子帶到城裏,讓他受教育,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積蓄給您!”
杜梅話音剛落,盧照便用奇異的眼神打量着她,嘴裏喃喃道:“也不是很短視嘛!”
杜梅所說和他的內心不謀而合,他還真怕自己離開之後,白雄遭了虛的迫害,到時候一個好苗子就這樣浪費了。
盧照沒有問杜梅是否真的願意,他把目光放在孩子身上。
“我答應你!”盧照說道,“只要孩子願意,我就帶他走,你的積蓄還是自己留着吧,我不會讓你的孩子受委屈的。”
“這怎麼行!”杜梅臉色一變,讓孩子跟着盧照自己的心裏就很難受了,要是不收錢,到時候盧照虐待孩子她也鞭長莫及,只能在家,埋頭痛哭。爲了只受思念之苦,而不受切膚之痛,杜梅咬咬牙,從那一沓錢中抽出三張,剩餘的整齊的,皺巴巴的大概一挎包大小的錢全部拿了出來,“您還是收下吧。”
杜梅目光堅定,大有你不收錢,我就不讓我兒子跟你了。
兒行千里母擔憂,何況小兒才八歲。
“那我就收下了。”盧照嘆了一口氣,接過挎包,對杜梅說道:“你要有個心理準備,要是白義真的···你記得不要尋短見,你要記住,你始終有個孩子。”
“我懂!”杜梅捂着嘴,眼眶中淚水在打轉。
她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不能接受罷了,但盧照再三說將她內心的防線擊倒,她原本想着孩子送走以後,就回家看看,去城裏看看,要是白義真不在,找那老賊拼命去。
“千萬別做傻事,你要是想讓你的孩子以後成爲孤兒,生活在一個別人的嘲諷的世界裏,你可以做出格的事情。”盧照平淡說道,聽不出喜怒,“記住一點,這房子是最安全的地方,白無鳴家是最危險的地方,還有你在劉宅最好待在自己的房間,其他房間都不要去碰,否則出現什麼後果我可不敢肯定。”
盧照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佈置的手段被杜梅破去,但是他必須要離開了。
專案組目前很無力,這是盧照唯一的想法。
“也就,薛能入我眼眶!”盧照沒再理會,牽着白雄準備出發。
“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媽媽當然要你,“這位叔叔是城裏來的,他知道城裏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好喫的東西,你不是一直想去城裏嗎?跟着這位叔叔一起去玩,玩好了再回來!”
“好喫的?有冰糖葫蘆嗎?”
“有,還有比冰糖葫蘆更好喫的···”
盧照出奇的沒有打擾兩人的交流,待到大概半個小時,盧照才微哼一聲,表示自己該出發了。
杜梅見狀,和白雄告別了,場面一度傷感,但是我不想寫。
“叔叔,我們怎麼去城裏?”
“叫哥哥。”
“好的,叔叔,我們坐綠馬去嗎?”
“什麼綠馬?”
“就是嗚嗚嗚嗚地叫着的馬,別的馬都是嘶吟,這綠色的馬叫的不一樣,嗚嗚嗚嗚,它很長,我看見好多人在上邊站着,我也想坐綠馬。”
“好的,我們走過去。”
這樣有趣的對話還發生了很多,但是盧照最終卻是決定步行回市裏,按照他的腳程,大概七天吧。
帶着一個孩子,估計時間會更久呢。
“梁老師,你們班今天將迎來一位插班生,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馬主任看着梁澤說道。
“爲什麼要我有個心理準備。”
“你不要因爲學生成績差打學生。”
“當然不會,我是從米國留洋迴歸的博士,我接受了先進的教育和知識體系,對於孩子,棍棒是最低級的做法,我們應該用愛感化孩子,讓孩子熱愛學習。”梁澤侃侃而談,絲毫沒有注意到馬主任嘴角露出的詭異的笑容。
“那就好。”馬主任點點頭。
“馮大寶,進來!”馬主任衝着門外喊了一句。
“這是你們班的插班生,馮記···大寶,他是一個刻苦認真的好···好孩子,你們好好交流,爭取做到師生關係融洽。”馬主任臉色微紅他感覺自己說不出話來,實在是把他的老臉丟盡。
這次馮大寶的插班,他很錯愕,好好的記者不當,偏要當學生,其實以他報社社長的身份,在學校當個老師馬主任也是不介意的,只要馮記者能多多宣傳自己的學校就還可以啦,現在馮大寶不僅給學校捐了很多錢,而且也答應在爲呂老師做完專訪,繼續報道他們學校,於是馬主任就忘了年齡,直接答應了馮大寶的提議,去梁澤的班裏當個插班生,馬主任唯一勸告的事情是:不要搞師生戀,這是學校的底線。
“是你!”看到這張熟悉的臉,梁澤氣就不打一處來。
“老師好。”馮大寶微微一笑。
“很好,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希望你能在我帶的班生存下去,我可不存在憐憫這種低級的感情的。”
“憤怒也不是什麼高級的感情!”馮大寶微笑,“老師,我需要一套校服,但是我性格靦腆,不知道老師能不能代領,謝謝老師。”
“噁心!”梁澤轉過頭,不看馮大寶,然後去了學校後勤處。
“你好,我是你們學校馮大寶的家屬,他有東西忘帶了,我給他送過來。”餘印偉想要進學校看看那梁澤,只得以這樣的理由撒謊。
“馮大寶,我看看!”門衛搖頭晃腦的,見到有人擋住陽光睜開眼睛,一看面對的人穿着打扮,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於是他便一個激靈坐起,開始靜靜地翻看,內心卻是澎湃萬分,“首長,我們學校沒有馮大寶這麼一個人,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門衛壓低聲音,像極了特派員和臥底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