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忙回頭,卻看見了角落裏正下棋的黃叔衝着我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導致我剛準備好的話也沒有說出來。.shubaodd.
我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拉着黃老闆一路飛奔,黃老闆因爲身體的原因,還沒跑一會兒呢便氣喘吁吁的甩開我的手,“不行了,我不行了。”
恰巧村上開拖拉機的崔大哥開着他那輛兩米高轟隆隆直響的拖拉機過來了,見我倆一路上跑的實在辛苦,靠過來道:“上來吧,你們要去哪?我送你。”
黃老闆一聽還有這好事,立刻就爬了上去,舒服的坐在位子上,我仰起頭道:“大哥,我們要去隔壁村,就是李大壯的那個村。”
那大哥一聽就有些後悔了,可黃老闆已經上去了,他也不能反悔了,只能硬着頭皮道:“上來吧,我送你們過去。”
一路上崔大哥一句話也沒說,但他一直在打顫的牙齒出賣了他。
我想着緩解一下沉靜的氣氛,開始和他聊天,“大哥,你是在害怕嗎?隔壁村到底怎麼了?讓你這麼害怕。”
崔大哥臉色發青,竟然一張嘴就吐了出來,車上立刻就飄散着嘔吐物的酸味,黃老闆有些嫌棄的往邊上竄了竄,捏着鼻子道:“太噁心了。”
我沒有理他,立刻拍了拍崔大哥的後背,爲他順氣。
吐過之後,崔大哥好了許多,衝着我擺了擺手,!“村子就在前面了,我就不過去了,也奉勸你們一句,想活命的話,最好還是別去了,那個地方簡直是人間地獄。”
黃老闆有些退縮了,拉了拉我的衣角往後退,“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反正那個鬼東西到時候自己也會回來的,也不急於這一時了。”
對於他的提議,我有些心動,畢竟誰也不願意去面對那些噁心的東西。
“啊!”就在我倆想打道回府的時候,黃老闆突然慘叫一聲,我本來就有些害怕,被他這麼一叫,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脾氣也有些暴躁,“你叫什麼……”
就在我不滿的想要抱怨兩句的時候,突然看到黃老闆腳踝處有一隻手,那隻手沒有血色,慘白慘白的,指甲上還有紅色的指甲油,一看就是女人的手。
順着手的方向沿着胳膊的根部看過去,它的另一端直接連着土地,我嚇得心跳加速,險些背過氣去。
果然,這種東西無論見多少次,都沒有辦法習慣。
黃老闆從最開始的顫抖變成了哀嚎,鼻涕眼淚混雜在一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向我伸出手求救,“小展,快想想辦法啊,我還不想死!”
草叢中一個閃亮的東西晃了我的眼睛,我走過去就看到了一個不鏽鋼的鐵管子,順手拿起它就朝着鬼手砸了過去,“老闆,等等,我這就來救你。”
鬼手看起柔弱卻僵硬頑強的很,我連續擊打了十幾下,它一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越來越緊。
血紅的指甲陷入黃老闆的血肉之中,鮮血匯聚成一小灘,並且越流越多。
此刻周圍竟然聽不到任何聲音,整個空間完全像是被封閉了一樣。
黃老闆也已經嚇的昏了過去,再次醒來之時,眼睛一片血紅,連行動都有些僵硬了,完全不像活人的氣息。
他掙扎着向我這邊移動,額頭上血管突出,彷彿下一秒就會爆裂,血濺當場。
眼看着面前的變化,我卻無能爲力,甚至生出了將黃老闆丟在這裏,自己逃跑的念頭。
可轉過頭來,看着周圍,覺得自己一個人肯定是跑不出去的,萬一路上再遇上點什麼……
與此相比,我果斷的選擇了,先把黃老闆救出來。
在我再一次用鐵棍擊打胳膊時,終於將它打折了,鮮血噴灑而出弄的我臉上黏黏糊糊的,全是血腥味。
胳膊在離開地面之後,迅速枯萎,風化消失,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
我拉起黃老的手,“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黃老闆站也好原地一動不動,已經充血的眼睛流下兩行血淚,顫顫巍巍的擡起手指着我的後方道:“來不及了!已經晚了。”
後背一涼,陰風陣陣,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背後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靠近。
我轉過頭,看到一堆沒有頭的屍體,脖子上面空空如也,還有半掉不掉的皮膚掛在上面,從他們的穿着來看,就是這個村的村民。
“那個,小展你擋一會兒,我這就去搬救兵。”黃老闆能動了,立刻腳底抹油,朝着身後唯一的一條逃生路線逃跑,留我一個人應付這些。
搬救兵?說的好聽,這荒無人煙的去哪裏搬救兵?
見黃老闆跑了,我也跟着跑,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就被逼着進了村子。
這個村整體就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路邊花開的方向不是朝着太陽,而是背對着太陽,水不是向下流而是向上流。
當然這些小細節黃老闆是不會發現的,也就只有我心驚膽戰的看着這一切,突然發現要是神經病在這裏就好了。
黃老闆遇到逃命的事情跑的還真快,我走了這麼久都沒追上,路邊一戶人家的煙囪飄出了炊煙,我知道那裏一定有人在做飯。
抱着僥倖的心理,我走了過去,奇怪的是,我每走一步都覺得周圍的溫度在下降,擡頭看看天上頂大的太陽又覺得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硃紅色的木門,標準的農家小院,院子裏的擺設和所有農村家庭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院子的正中間有一口漆黑的木質棺材,那棺材方方正正的散發着寒氣。
我壯着膽子喊了一聲,“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靜的空氣。
黃老闆不在邊上,外面又這麼危險,好不容易找到一戶可能有人的地方,我也不想無功而返。
我偷偷的進了院子,來到棺材旁,悄悄的向裏面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把我嚇的坐在了地上。
裏面是一具非常強壯的男性屍體,之所以知道是男性是因爲他沒穿衣服,這都不要緊,關鍵是這具屍體頭和身子是分離的,脖子的地方空蕩蕩的,切口平滑還在不斷的冒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