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果然中招,一臉寵溺的摸了摸新娘的腦袋,又轉過頭無奈的對我們說道,“那就勞煩你們給她看一眼吧。.kan121.”
人家老公都發了話,我們自然沒有置喙的餘地,這得領着兩人朝着羅漢牀的方向走。
剛一走到那新娘就發出了一聲驚歎,顯然被羅漢牀的精美和華貴震驚到了,我心裏咯噔一下,又朝她老公的方向看了看。
那人則是一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樣子,滿心滿眼的都是新娘。
我跟黃老闆對視了一眼,心中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只見新娘轉身抱起新郎的胳膊就開始撒嬌,“咱們把這牀買了吧,我好喜歡啊……”
新郎抵不住她的美人計,早已經忘了我剛纔的警告,一臉無可奈何的回頭朝我們攤手,“那就麻煩你們……”
他話還沒說完,我皺着眉頭打斷。
“這牀不可能賣的,不是騙你們,因爲這牀真的死了很多人,很邪門!”
我這句話說完,他也怔忡了一下,新娘卻好像絲毫不在意似的,繼續撒嬌,“沒事,大不了買回去以後我們不睡,就光看着我就心滿意足了。”
心愛的人都說出這種話了,怎麼可能無動於衷,況且那男人也是一副不差錢的模樣。
果然他大手一揮,果斷道,“沒關係,就算出了事也有我擔着呢,你們就放心的賣給我就好,多少錢我都要了!”
合着我勸了這麼久這夫妻倆一個也沒聽進去!
意識到這一點我再也沒了耐心,伸手結果黃老闆身上的行李,朝着背後一甩,開始趕人,“不賣,多少錢都不賣,你們趕緊走吧。”
那男人神色隱忍,是個準備發火的樣子。
照理說這兩個人衣着談吐都不煩,換做平常我是絕對不敢跟他們正面剛的,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老子都要亡命天涯去了,誰還管他們生不生氣!
一旁的黃老闆還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這個錢串子的毛病又犯了,見到對方說多少錢都可以又動心了。
我朝着黃老闆瞪了瞪眼睛,然後一邊拉着他準備出門一邊滿臉不耐煩的又朝着那對新婚夫婦揮手道,“趕緊走吧,我們也要走了”
那新娘見我們走了也知道今天這牀是沒戲了,原地踱了跺腳,彷彿心有不甘,我走到大門口抱着胳膊等他們出來。
就在此時變故發生了,從裏面傳來了一聲慘叫,然後是新郎一聲着急的呼喚,“老婆!”
我本以爲這是他們想要用來拖延時間的小把戲,於是抱着胳膊在門口等着他們自己覺得沒趣出來,可是等了半晌,人沒等到,又等來了新郎的一聲慘叫,然後裏面再也沒了動靜。
我跟黃老闆在此時終於意識到了幾分不對勁,面面相覷了幾秒,然後立刻衝了進去。
裏面的畫面跟我倆進去之前想象的相去甚遠。
只見新郎新娘並排橫躺在羅漢牀上,已經沒了呼吸,死去的樣子也極爲可怖,七竅流血臉上還帶着驚恐的表情,看上去……
我想破了腦袋沒想出個形容詞,此時一旁的黃老闆開了口,“這兩個人怎麼這麼像被嚇死的啊?!”
對,就是嚇死了。
我點了點頭,有些習以爲常的朝着兩具屍體看了一眼。
又將揹包往地上一放,冷漠的吩咐黃老闆道,“把他們埋了吧。”
黃老闆也是一臉冷漠,將包放下就去那鐵鍬,我們一聲不吭的將那對新人找了塊地就地掩埋,然後將包往背上一挎,正準備離開。
就在路過羅漢牀時,我突然感覺肚子一陣劇烈的疼痛,那種彷彿被大卡車翻來覆去碾過的感覺又來了。
而這種感覺通常會伴隨着女鬼一同出現,我有些慌了,看了一眼黃老闆,他比我還要驚恐,面如土色抖如糠篩,嘴脣翕動彷彿要跟我手寫什麼,可是半晌過後一個屁也沒放出來。
我忍着疼痛盯着門口,手慢慢的摸向了口袋。
記得那裏還有上次沒燃完的香,爲了能夠下次遇到危險的時候用,順手就放在了口袋裏。
又想起在姚梅家裏被追殺的那天晚上,沈世濤站在姚梅家後門的狗洞後面一臉認真的對着劫後餘生的我們說這香灰會讓鬼產生抵抗力,以後會產生抵抗力。
簡單來說,這香灰用一次生還的機會就少一分。
這個時候也別無他法了,我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香灰上。
可是要命的是,我口袋裏的那隻殘香突然不翼而飛了,餘下的只有一個打火機。
我捏着那隻打火機半晌無語,最後挫敗的往旁邊一扔。
黃老闆見到我的動作也猜到了香應該是沒了,臉色更加驚恐起來。
十五分鐘過去了。
女鬼還是沒有出現,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我跟黃老闆內心的驚恐倒是越來越大,氣氛也越來越壓抑。
我緊咬着牙關,背後冷汗津津,肚子裏的感覺已經不能用疼痛來形容了,而是劇痛!
按照往常的經驗,這也代表着女鬼越來越靠近。
黃老闆惶惶不安的往門口望了一眼,又問我道“你肚子是不是越來越疼了?”
我幾乎連說話都很困難,只能艱難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黃老闆突然眼睛發紅的一把抄起身側的鐵鍬,高舉着朝着羅漢牀衝了過去。
我此時終於意識到了他準備做什麼,腦海裏又想起了在黃叔家的那個晚上,我跟沈世濤焚燒鬼懷子的時候黃老闆在地上一邊慘叫一遍掙扎的畫面,立刻想要上前阻止。
但是由於肚子實在太疼,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黃老闆已經一邊泄憤般的唾罵起來,手中的鐵鍬如同雨點般朝着羅漢牀砸了過去。
就這麼砸了有十幾分鍾,羅漢牀實在太過堅硬,一頓刀劈斧鑿之下居然絲毫沒有受損,最後黃老闆彷彿泄了氣般,丟了鐵鍬癱在地上嚎啕大哭。
聽了也不禁悲從中來,忍着肚子疼爬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是夜,我跟黃老闆兩人肩並着肩忐忑的躺在店裏的牀上,惴惴不安的等着女鬼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