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安微微點頭，“……嗯。”
“你會這麼好？”馮穎有些懷疑，“你不會在背後放冷箭吧？”
“馮小姐如此不相信我，那你要不就繼續待在這裏？”
“別！”馮穎急急出聲，“我只是太驚訝了。”她輕咳了一聲，“畢竟，我之前做的事……”
盛希安挑眉，“馮小姐都這樣說了，那麼我也要和你說說我的要求。我放你走，也不僅僅是就如此簡單地讓你離開。”
馮穎臉上的笑意一僵，心中正有些惱，就聽盛希安又說道：“馮小姐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
思慮了幾秒，馮穎問道：“什麼問題？”
“當年，現在已經是一月了，也就是四年前，你和我先生……真的有過那種關係？”
其實，對於盛希安來說，貝貝不是霍紹庭的親生女兒，這就已經讓她很開心了。可是，當年在酒店的事情，她還是想要問問清楚。
她也知道，就算霍紹庭真的是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和馮穎有過什麼，其實她都不能怪他。但貝貝不是他的女兒，又加上那消失了的監控畫面……
所以，她總覺得裏面還隱藏着什麼真相。這也是她爲什麼執意要來這裏見馮穎的原因。
聞言，馮穎的臉色一變，脣也緊緊地抿了起來。
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的盛希安，適時地又開出了條件：“你只需要回答我這個問題，然後你就可以離開。你女兒的病，也可以繼續在安和醫治，費用可以免去。當然，我想要聽實話。但凡馮小姐說假，我會收回我剛剛所說的條件。”
“而一旦我收回那些條件，那麼，我就不知道我先生會怎麼對待你和你女兒了。陸齊軒和餘暮雨的下場，你也是親眼看到了的。馮小姐可以考慮一下。”
馮穎忍不住問道：“你說的話，算數嗎？”
“以我的人格保證。”
馮穎垂眸看着地面，幾乎沒有多做糾結，她便開了口：“當年，我沒有和霍先生髮生過那種關係。”
一語既出，盛希安並沒有太過驚訝，但心裏到底是開心的。
看盛希安不說話，馮穎還以爲她是不相信，於是便急切地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盛希安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還有嗎？”她就不信霍紹庭當時就那麼恰好地着了別人的道、喝下了那種東西。
“當初……確實是餘暮雨讓我去霍先生的房間的。我那時候被雪藏，餘暮雨說會給我一個翻身的機會。餘暮雨讓人在霍先生的酒裏下了那種東西，可是後來，卻是你進去了他的房間。我拿了錢，自然是要進去的。你出來之後，我便進了霍先生的房間，可是……他並沒有碰我。”
看一眼盛希安的表情，馮穎這才繼續說道：“當時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睡着了。餘暮雨的要求是必須要讓他相信我和他有了那種關係纔行。所以，我爬上了……他的牀。”
“但霍先生沒有動我，我當時有企圖讓他對我做點什麼的……”馮穎紅着臉，很是尷尬頓了頓，見盛希安沒有發怒，這才稍稍安心。
“霍先生以爲我是你，他當時還不是很清晰，迷迷糊糊地叫了幾聲你的名字，才發現是我。他讓我出去，我沒有肯，他動了很大的怒，還將我踹下了牀。我……爲了讓事情更逼真，我自己在身上掐出了很多痕跡。後來，霍先生說要給我錢，但是不准我對外說……”
“行了！”盛希安沉聲打斷了馮穎的話。
此時此刻，她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呵！餘暮雨啊餘暮雨！她可真是好得很！
不！應該說是陸齊軒和餘暮雨纔對，如果沒有陸齊軒，當初的那段監控視頻就不會被拿走，還被處理得那麼幹淨。
幾年前，他們就已經在策劃了，可憐她還不自知。將他們其中一人當成自己的好閨蜜、無話不談，又將另一個當作是一個對自己很好的哥哥……
天底下還有比她還傻的人嗎？
要真正說起來，她前段時間的不開心，其實還都是她自找的。不僅讓自己心裏膈應，還讓霍紹庭也受累。不止是馮穎的事，就連當年去觀星山，也都怪她因爲激動而得意忘形。
如果她能早就知道餘暮雨和陸齊軒打着什麼樣的如意算盤，她和霍紹庭這些年來的錯過和誤會，也就不會有了。
可是，哪裏有什麼早知道呢？
馮穎住了聲，過了一小會兒才問道：“霍太太，那我……”
“你可以走了。”
“那霍先生那邊……？馮穎還是不太拿得準盛希安說的話能不能算話。
“如果你害怕，那你也可以繼續選擇留在這裏。”說完，盛希安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霍太太！”看着盛希安的背影，馮穎突然又出了聲。
盛希安停下腳步，轉頭看着她。
興許是出於這些年來錯怪了盛希安而感到內疚，又或許是盛希安願意放她一馬讓她感激，所以馮穎又開了口：“餘暮雨對你的成見很大，這一次，你們可能是贏了，但保不齊她還會幹些什麼來。當年，因爲看你和霍先生關係好，她說知道你在霍先生心中的重量，纔想要離間你們。以前我只以爲她是喜歡霍先生，到現在我才明白，她是想要讓霍先生分心。”
盛希安眉梢微微一挑，“馮小姐這是關心我？”
馮穎訕訕地扯了扯脣，“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待多久，霍先生……可能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讓我從這裏走出去。而且，我也誤會了你這麼多年，就……當作是我的關心吧。”
“謝謝。”盛希安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剛要擡步，她又停了下來，“馮小姐，貝貝到底也是你的女兒。對她好一點兒，打罵只會讓她更懼怕你。”
“……”馮穎腦子裏“嗡”了一下，她明白盛希安在說什麼。那一天，盛希安看到她那樣對待貝貝了嗎？
“還有，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還希望馮小姐能守口如瓶。這樣做，對馮小姐沒有壞處。”
***
“太太，”見盛希安走出來，申航急忙迎了上來，“你談好了？”
“嗯，讓你們等久了。”
“應該的。”
盛希安撇了一眼身後的倉庫，“馮穎……把她放了吧。”
聽罷，申航和阿忠都是一愣。
阿忠更是不解，“太太，爲何這樣做？”
“沒什麼，她也不過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就算打馮穎一頓，能起什麼作用？要是真狠心收拾了馮穎，那麼貝貝呢？要她小小年紀也要像陸齊軒那樣，過着無父無母的生活？
申航有些爲難，“太太，這是總裁的意思？”他雖這樣問，但所表達的意思卻是——這根本就不是他家總裁大人的意思，你可千萬別讓我們難做啊。
盛希安輕嘆了一口氣，“他如果真想對馮穎做什麼的話，他就不會讓阿忠他們來守着她卻又不對她怎麼樣了。所以，不用擔心。就算我會錯了意，他到時候要真的生氣，後果我來承擔。”
她雖是那樣說，但她還是相當有自信的。她憑的，無非就是這麼多年來對霍紹庭的瞭解罷了。
申航和阿忠對視了一眼，沒有再說阻攔的話。
“我明白了，太太。”阿忠說道。
盛希安笑了一下，“申特助，我現在要去盛世一趟，能送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