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安驚了一跳，她完全沒想到馬力會那麼猛。而且，她也驚訝於陸齊軒竟然沒有要還手的意思。
見陸齊軒已經站好，餘暮雨多少放了心。可是，她還是憤怒的。
餘暮雨突然擡手，往盛希安的胸口上重重一推，“盛希安！你這個賤人！”
盛希安的注意力還在陸齊軒那邊，所以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
她被餘暮雨推得往後退了幾步，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馬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太太，”將盛希安扶站好後，馬力問道，“你沒事吧？”
盛希安搖搖頭，“嗯。”
餘暮雨還想要衝上前，馬力快速閃身擋在了盛希安的面前。
見狀，餘暮雨冷笑，“霍紹庭的走狗還挺衷心！”
聞言，馬力的臉色微微一變，眉心狠狠地擰了一下。他的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然後又慢慢放開，看向餘暮雨的眼神已經充滿了不善。
盛希安咬了咬牙，直接上前和餘暮雨抓扯到了一起，“閉上你的嘴！”
餘暮雨本來就各種看盛希安不順眼，經過了今天的事情之後，她對盛希安的恨意更深。所以，她此時也是費盡了全力，想要往盛希安的臉上招呼過去。
盛希安那張臉，是她一直都羨慕又嫉妒的東西。她要是給盛希安將臉撓花了，那得多解氣？
她是這樣想的，也確確實實是這樣做的。
盛希安突然覺得臉頰上劃過一股刺痛，她卻顧不得擡手去摸一下。她皺着眉頭，伸出右手直接攥住了餘暮雨的頭髮。
餘暮雨被迫往盛希安拉扯的方向偏着頭，企圖讓痛意減輕一些。
先前還在老宅客廳的時候，葉舒就拽過她的頭髮，此時盛希安也抓扯的是葉舒拽過的那一團。因爲都是同一處地方，所以疼痛要比先前還要猛烈一些。
她痛叫了一聲，條件反射性地伸手去掰盛希安的手，指甲掐着盛希安的手背。盛希安咬牙忍着痛，一直攥成拳的左手此時也去拉扯餘暮雨。
她扯着餘暮雨的包，腳下也沒有得空，還去踹餘暮雨。
這樣子的她，就活像是被人搶了老公的正牌老婆在不顧形象地教訓三兒。形象什麼的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解氣。
嗯，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陸齊軒心中煩躁，卻也不忍餘暮雨那樣受欺負。他想要上前幫忙，站在一旁的馬力卻是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陸先生，你現在，應該不是我的對手。”
聞言，陸齊軒眯了眯眸，冷笑道：“如果我執意要上前呢？要不要打死我？”說着，他環顧了一圈景色宜人的霍家老宅，“如果我真死在這裏，這個地方……以後怕是永世不得安寧了吧？”
也就在這時，盛希安突然伸手推了餘暮雨一把，她順勢往後站了一步，似乎是覺得頭髮亂了，她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還伸手撩了撩頭髮，“之前的賬，我們今天算是都清算乾淨了。從今往後，希望我們不要再有見面的機會。不然……我還是不會對你客氣。”
說完，她便想轉身離開。
剛有所動作，她突然又停了下來，猶豫了幾秒鐘的樣子，她擡眸看着陸齊軒，“以前的事情，其實都過去了。一直放在心中，其實最痛苦的人是你自己。”
盛希安輕嘆了一口氣，“雖然幾年前你在盛氏工作的時候，你只給人看到的是你的假象。可是……如果那就是真正的你，我想，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我可能沒法對你的事情感同身受，但人這一生，其實很短的，讓自己過得開心一點，也算是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吧。如果你當年真的害死了他，我肯定會特別恨你。當然，我現在也沒有原諒你。”
餘暮雨還坐在地上，此時卻是對着盛希安大聲吼道：“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齊軒哥哥不需要你在這裏裝聖母！你不配！”
“……”陸齊軒心上一顫，原本還麻木的他，神情有了些許變化。剛剛還像是染了墨的眼睛，此時也慢慢地襲上了一些別的情緒。
他的脣輕輕地蠕動了幾下，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盛希安對着他輕輕扯了一下脣角，“再見。”
再見，是對過往的那段勝似兄妹情的情誼告別，也是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他——以後，他們也只能是陌生人。
陸齊軒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剛剛纔攀爬在心頭的那一絲絲暖意，瞬間便又消失殆盡了。
他緊緊地咬了咬後牙槽，有些慌亂地說道：“難道我不想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呢？我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可我的人生，都被毀了！”
盛希安抿着脣，沒有再答話，轉身往宅子那邊走了。至於餘暮雨還會不會衝上來找她算賬，她一點都不擔心，因爲還有馬力在。
“呵呵呵——”陸齊軒苦澀地輕笑起來，鼻腔卻是酸澀不已。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可他卻覺得很冷。
他站在陽光底下，卻無措極了。當年母親倒在大街上時的無助和恐慌感，似乎又襲上了心頭……
餘暮雨看着陸齊軒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她咬了咬脣，撐着地面站起身來，“盛希安！你給我站住！”
見盛希安腳步不停，她更是惱怒，想要衝上去，卻在經過馬力身邊的時候，被馬力一把扼住了餘暮雨的脖子。
“呃——”
餘暮雨只覺得喉嚨一痛，那痛意還越來越大，她似乎還聽見喉嚨那裏傳來的“咔咔”聲。
馬力個頭比較高大，他居高臨下地斜睨着餘暮雨，“餘小姐，別自取其辱！”
餘暮雨還想要叫罵，卻聽陸齊軒說道：“暮雨……走吧……”
他的聲音極輕，也沒有看着她。
餘暮雨扭頭看去，陸齊軒微微垂着頭，就連身形都是佝僂着的。
這時，馬力也鬆開了她，她瞪了馬力一眼，然後就去扶陸齊軒，“齊軒哥哥……”
“走吧，”陸齊軒閉了閉眼，“我好累……”
“好好好！”餘暮雨連連點頭，“我們走！你說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