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偌大的客廳裏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周夢兮捂着臉眼眶紅了一圈,目光裏滿是不敢置信:“姐姐,你打我……”
梁宛薇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顫抖,目光不帶一絲感情:“我媽媽只生了我一個女兒,誰是你姐姐?你叫我姐姐,那請問你,哪個妹妹會趁着姐姐不在的時候進去姐夫的房間?!”
梁宛薇的話絲毫不留情面,周夢兮眼眶紅得更厲害了。
“梁宛薇,你長能耐了是嗎?剛打了夢兮一巴掌還不夠,現在還要兇她!”
周夢兮旁邊,五十出頭的婦人緊扶着柔若無骨的女孩兒,目光卻緊緊盯着梁宛薇,似是要將她身上看出個洞來。
梁宛薇眼前有些發黑,但還強忍着眩暈開口:“媽,我嫁進傅家兩年了,你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我纔是傅家的兒媳婦!”
“傅家的兒媳婦?你說的是你這只不下蛋的雞嗎?梁宛薇,你生不了孩子,難道還想讓別人也生不了嗎!?我兒子怎麼就娶了一個你這麼惡毒的女人!”
梁宛薇張了張口,卻終究還是把話都嚥了下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扶着樓梯欄杆,目光再次聚集到剛剛從周夢兮手中掉落的化驗單。
化驗單上,清清楚楚寫着“周夢兮,已懷孕八週”的字樣,而簽字欄一行,赫然是自己丈夫傅司衍的親筆簽字!
剛剛就是因爲這張紙,梁宛薇沒有控制住自己,打了周夢兮一巴掌。
畢竟自己的丈夫和名義上的妹妹處在一起,這種橋段,梁宛薇做夢也沒預料到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結婚兩年,傅司衍一直對自己萬分體貼,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變了心的?
難道之前他對自己的濃情蜜意都是假的嗎?
梁宛薇覺得自己胸口破了個窟窿,冷風呼呼地刮過去,痛怒到一定程度,反而有些麻木了。
“姐姐,你別生氣了,我也不知道和姐夫怎麼只有一晚就懷上了,姐姐,以後我們兩個一起好好照顧姐夫,不好嗎?”周夢兮眼睛依舊通紅,渾身都透露着一股子嬌弱。
“周夢兮,說這樣的話,你不噁心,我還噁心,你閉嘴吧。”梁宛薇的聲音冷到極致。
“姐姐,你……”周夢兮伸手又要拉梁宛薇。
梁宛薇再次不耐煩的甩開她,然而下一秒,周夢兮卻猝然跌坐到地上。
“姐姐,你推我做什麼!”周夢兮聲音帶了哭腔:“痛……我肚子好痛……”
梁宛薇瞳孔猝然收縮,下意識就想將周夢兮拉起來。
下一秒,有人卻比梁宛薇動作更快!
“你在做什麼!”男人的厲呵聲響在耳畔。
她這才注意到,哦,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傅司衍回來了。
“司衍!你快救救小兮,你看看你娶的好老婆,把自己的妹妹欺負成什麼樣子了!”傅母看到傅司衍就是一頓哭訴,根本不給梁宛薇張口的機會。
傅司衍徑直走到了周夢兮身邊,眉宇間盡是擔憂,他將她一把抱起。
“梁宛薇,我當真是看錯了你。”傅司衍的話裏帶着心痛和厭惡,
“傅司衍,我沒……”解釋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對上男人凌厲的眼神,梁宛薇終究還是嚥了回去。
解釋只能給願意信任自己的人,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已經不信任自己了。
所以說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梁宛薇覺得頭暈得更厲害了,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噁心感一陣陣襲來。
傅司衍已經抱着周夢兮和傅母一起離開了,偌大的房子裏瞬間就剩下了梁宛薇一個人。
她扶着旁邊的樓梯,身體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剛剛她就這樣站在旁邊,往日對自己呵護備至的男人卻一眼都沒看自己。
如果說在這之前梁宛薇還對周夢兮的話存疑,那麼剛剛傅司衍的所作所爲已經說明了一切。
梁宛薇身上遍佈寒意,然而身體再難過,也比不過心裏的絕望。
她知道那個男人再也不會屬於她了,往日快樂煙消雲散,眼前一片片發黑,她終是抵不住,緩緩滑落到了地上。
……
江城醫院。
“梁小姐你好,我是傅總的私人律師,傅總委託我來和您商討離婚的相關事宜的。”
“你說……什麼?”離婚兩個字像是惡魔的手,緊緊將她的咽喉扼住,一時間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律師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了一份文件,“離婚協議書在這裏,請您簽字。”
梁宛薇的臉色幾乎透明的蒼白,她靜默了一瞬,隨後忍着顫抖開口,“你去告訴你的傅總,想離婚,讓他親自來找我。”
“不好意思,傅總很忙。”
很忙?忙到連和她最後一面都不想見了?還是要陪他的新歡!
她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傅司衍的電話,可是無論怎麼打都是無法接通。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絕情嗎?他口口聲聲的此生非自己不可,難道都是假的嗎?
她和傅司衍怎麼會突然走到今天這樣難堪,出軌、第三者、離婚…
“請您儘快簽了吧。”律師催促着梁宛薇。
和傅司衍結婚三年,他身邊的人對自己畢恭畢敬,一口一個傅太太的叫着,如今這個律師也對自己的態度冷冰冰的。
他曾說過她是他的一切,如今不過三年,都已經幻化成空了嗎?梁宛薇的心臟止不住的疼痛,幾乎快要撕裂開來,她現在只想找傅司衍問個清楚,可是他卻不肯見自己最後一面。
梁宛薇接過離婚協議書,深吸了一口氣。
三年的婚姻,原來只換來這一紙協議,那些甜蜜的諾言和回憶,終究只是虛妄。
下一秒,梁宛薇飛速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律師接了過來後看了一眼,轉身離開,出門後撥通了傅司衍的電話,“傅總,梁小姐已經簽字了。”
電話那頭頓了一頓,緩緩開口,那聲音透露不出任何情緒,“知道了,這幾天盯着她搬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