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連城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瓜，柔聲問道：“還難受嗎？”
城城終於理她了！曲檀兒頓時淚眼汪汪點頭，“難受，不過，我是心裏難受，城城，你剛纔不理我，樣子看起來好凶！”
墨連城心中苦澀，“檀兒，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眼睜睜看着你受苦，我卻束手無策，那感覺真的很……”
他頓了下，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去形容。
那隻大掌仍舊擱置在她頭頂上，漆黑如夜的一雙眸子，眨也不眨地，凝睇着她，眸底深處飽含了憐惜，心疼，懊惱，挫敗等等複雜情緒。
最終，他沒有說下去，“算了，不說了。”
對這樣欲言又止的墨連城，曲檀兒的心莫名扯痛了一下，“城城。”
墨連城苦笑着，“檀兒，只要你將立場對換一場，只要你試想下，若你當時處在我的位置，你眼睜睜看着我受苦，你會怎樣？”
“我當然會——”衝上去，不惜一切，將他救下來！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曲檀兒啞口了。
這瞬間，她終於想通了，墨連城的內心。
所以，城城其實不是在氣她，而是，在氣自己？
他氣自己無力救她？
曲檀兒沉默片刻，“城城，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沒顧慮你的想法，但是，如你是我，我相信，你也會做出跟我一樣的舉動。”
原以爲她要認錯，卻不料居然說出這麼一番說辭，仔細一想，墨連城居然被噎住了。
兩人默默對望。
頭頂，陽光碎金子般灑落他們身上。
身邊，風在吹。
最終，墨連城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你說得對，若換做我，我也會推開你。”因爲，他不希望檀兒，因爲他，而受傷。
而檀兒的舉動，亦然同理。
他們倆，都有錯，但，也都沒有真的做錯了，不過，是因爲處在各自的位置，還惦記爲對方着想罷了。
一下子，心底釋然了。
他倏地伸手，攬住了曲檀兒，嗓音沉啞：“檀兒，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曲檀兒溫聲回，“你不要因我而受傷，對我來講，這便是最好的保護。所以，萬一有下一次類似情況，城城，我還是照樣推開你。”
墨連城點點頭，“我也依舊要想方設法解救你，然後，繼續生你的氣。”
曲檀兒笑了，“那我哄你，你只要別不理我就成了！”
墨連城無奈失笑，“呵呵！檀兒，你真傻。”
明知有危險，還是義無反顧地靠近她，誰傻？他們倆就別五十步笑一百步了！曲檀兒挑眉，但笑不語。
兩人靜靜相擁一陣子，分開的時候，曲檀兒立即問道，“城城，你覺得，我剛纔是怎麼一回事？”
墨連城告訴她，“大概是遇上了赤夜草，你體內的血精魄開始發揮作用了。”
曲檀兒齜牙，“果然是它！我剛纔腦袋亂哄哄的，但是，意識卻十分清晰，對了！我腦海不斷閃現一組組線條哦！”
墨連城沉吟一下，他猜測，檀兒看見的，大概就是禿頭山鷹的傳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