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夢,你怎麼了?”
姜小月看我突然間站起來,緊緊地盯着前方,不明所以的叫了我一聲。
我沒有理會她,盯着那個男子,看着他步步靠近,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飛出來。
如果真的是他,我該怎麼辦?
他每一次的出現,都不是枉然。而且那次在夢境的世界裏,被設計重傷,他絕對會報仇。
我的手在兩側緊握而起,瑟瑟發抖。
“冬夢,你怎麼了?冬夢?”
段月也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她轉頭看了下男子,又回頭看着我。
“冬夢,你認識他嗎?”
她話音才落,“啪”的兩聲輕響,是菜單放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響。
“冬夢,快坐下,點喫的了。”
姜小月拉了我一把,但我仍舊站着沒動。
彼時,男子剛好擡眼,朝我望過來,一雙被面具遮掩在背後的眼睛漆黑無比,裏間黑色晶瑩波動,眼眸微彎,是種微笑。
我心一顫,剛要開口,就看到有一個女人從櫃檯後的簾子走出來,大步走向我們這一桌,然後一把扯下了男子的——頭髮?
“無憂,你做什麼呢!戴假髮,戴面具,好玩嗎?”
她似乎在生氣,也不顧是否有客人,徑直摘下了男子的面具。
他的容顏,一直是我想看清楚的真實。
因爲我不知道他是誰,燭照和浮生不告訴我他是誰,唯有看清了那張容顏,我纔可以更進一步去了解他。
瞭解他,爲什麼要殺我!
男子任由女人摘下他的假髮與面具,微微有些蒼白的臉上,帶着憨厚的笑容,有些犯傻。
他摸摸腦袋,樂呵呵的一笑。
“我就覺得好玩,神祕,所以就戴着玩玩。”
聲音不對!
我心中一驚。
這個音色和我最先聽到的是不一樣的。
而且此人的容貌平等,神情中透着一股憨厚的傻氣,哪裏有半分剛纔戴着面具的那股無聲無息的令人畏懼感?
所以,剛纔到底是我看錯了,還是他隱藏在了這個男人的身體裏?
我不太明白,但男子已經被女人趕回了後面。
“很抱歉,他是我們老闆的朋友,腦子有些不好,留在店裏給口飯喫,幾位不要介意。”
女人衝我們微微一笑,指了指菜單又說,“爲了表達歉意,我送你們每人一份鎮店之寶的甜品。”
“你說的不錯,我朋友都被你們員工給嚇到了。所以——”姜小月將我拉着坐下,然後翻開菜單,指着上面的幾款甜品,道,“這幾樣都給我來一份。小月,你和你男朋友要喫什麼?”
“我來點。”
段月低頭看菜單,也點了幾款甜品,但言末不喫甜的,只點了一杯喝的。
“好的,我會盡快給你們安排,請稍等。”
女人捧着兩份菜單離開,偌大的店裏,只剩下我們四人。
我盯着女人的背影,總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刺鼻的很,所以用手捂住了鼻子。
“你也覺得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濃郁了吧!怎麼噴那麼多,又不是花露水。”
姜小月用手在鼻子前揮了揮,散去那刺鼻的味道。
“就是。”段月端着杯子喝水,也說,“看她濃妝豔抹的,遠看漂亮,近看不咋地。”
她說到這裏,被言末輕推了一下。
她看向言末,言末擡擡下巴,指了指我。
段月一看,放下喝水的杯子,道,“冬夢,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我沒事。”
我揮揮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並沒有告訴她們,我聞到的並不是什麼香水味,而是來自死人身上的那股腐爛味。
“還說沒事?”姜小月不信的說,“剛纔那個男的怎麼回事?你認識他?怎麼感覺你當時很害怕?是不是他欺負過你?”
“你別怕,若他真的欺負你,我幫你告訴肖擇,保準這個城市以後都見不到這個男人。”
姜小月與段月一人一句的關心,讓我心中暖暖的。
但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我自己都是模棱兩可的,所以就敷衍了過去。
好在甜品來的速度很快,她們兩個一喫到好喫的,就完全忘了剛纔的事。
我也吃了好幾口,擡頭說話的時候,發現言末正盯着我,濃黑的眼睛裏,是讓人看不明白的深沉。
我不知道他是爲什麼答應做段月的男朋友的,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個男人與那個狐狸面具的男人一樣,都不是善類。
他們一個隱藏在背後,一個出現在明面,而且我有種感覺,今日言末出現在那個地方,絕非巧合。
與我們一起來這裏,讓我看到那個服務員,也絕非巧合。
但若說他有目的,我卻不知目的是什麼。
結果,美好的一頓甜品餐,我就喫的渾渾噩噩的。
走出甜品店,段月要和言末去約會,所以我就和姜小月拎着買的甜品去看安晴。
一路上,姜小月都在嘰嘰喳喳,我則時不時的看着手機,因爲浮生在給我發了一半消息之後,就沒有了迴音。
而且電話也不接,我有些擔心,所以打算去了安晴家裏,去看看他,並問問他給我發的那條信息是什麼意思。
“冬夢,到了,下車。”
因爲在甜品店的時間太久,所以遇到了下班高峯期,我們到安晴家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她家住在幾樓?上次我沒來,你還記得嗎?”
我走進公寓樓,一邊問姜小月。
姜小月和安晴關係不錯,一進電梯,她就按了樓層,然後哎呀一聲。
我回頭看她,“你怎麼了?”
“都這麼晚了,安晴一個人住,肯定沒喫晚餐,她最喜歡喫她家小區門口的那家餛飩店,這樣,你先上去,我去買,等會見。還有,她家在頂層,獨戶。”
姜小月說着就風風火火的把袋子丟給我,跑了出去,我本想追過去,但想了想還是算了,所以就先上去了。
安晴原本不住在這裏,她是個孤兒,一直跟着外婆住在邊上的私房。
可自從她外婆離開後,她就賣了私房,買了這裏的房子,至於原因,她卻從未告訴過我們。
我在她搬家的時候就引身體不舒服沒去,之後也沒找到機會去。
上次更是隻在樓道樓遇到她,也沒上去,所以這算是我第一次正式來安晴的家。
但這是這棟小區唯一的頂層複式,設計與裝修都非常的不錯。
我按了門鈴,但很久都沒有人來開門,打電話給安晴,她也不接,所以我有些擔心,就敲了門。
誰知,門並沒有關緊,一推就開了。
咿呀一聲,裏面漆黑一片,沒有開燈,也沒有任何氣息。
“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