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我驚訝的看着那個白衣女子，除卻連衣裙變成了白色大衣外，一切都和昨晚山中以袖掩面的女子，一模一樣。
面對我的驚訝，她充耳不聞，隨意的託着行李箱，從我身邊經過。
可是不管我從正面還是側面看她，都看不到她的臉。
能看到的只有白色衣袖，遮住的模樣。
“這不可能呀！”我嘀咕着，然後腳步一跨，攔在了女子面前，“等下，你爲什麼要用手捂着臉？”
雖然我知道這樣問很不禮貌，但昨晚山中女子的模樣十分強烈的印在我的腦海裏，讓我不得不去探索些什麼。
只是，她並沒有回答我。
而沈老闆也因有人叫他，離開了不在這裏。
剩下的就只有我和梁女士了。
梁女士一看我攔下她的朋友，有些不滿的眯起了眼。
“你做什麼？我朋友礙着你什麼了？你不讓她走？”
“不好意思，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我朋友昨天的失蹤和你有關係？”梁女士似是想起了什麼對我咄咄逼人，“我朋友一直都跟着我，昨天起牀後突然間人就不見了，直到大半夜才被找到，說，是不是你拐走了我的朋友。”
“不，你誤會了，怎麼可能是我？分明就是你朋友和你老公半夜偷偷溜出去，然後才失蹤的。”
“老公？”梁女士哈哈一笑，“你腦子有病嗎？我還沒結婚，哪裏來的老公？”
她兩次否認她結婚的事，而且昨天我還看到她左手無名指戴着的婚戒，今天就不見了。
加上她的這個古怪的朋友，讓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所以我直截了當的說。
“我攔下你朋友，只是覺得奇怪，這大白天的用手捂着臉，就算臉上破了相，也是可以戴面紗或者其他遮掩，這樣捂着臉，不是更會引起他人的好奇嗎？”
“我看你腦子真的有病！”梁女士根本不給我好臉色，神色鄙夷的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朋友用手捂着臉了？她分明就是兩隻手拉着行李箱。”
“什麼？”
我吃了一驚。
回頭去看那女子，她安靜的站在一邊，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以寬大的袖子，捂着臉。
“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梁女士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我，走到她朋友身邊，先是拉住了她朋友的左手，“你看，這是她的左手。”
然後她又伸手到右邊，與左手同樣的位置，去拉她朋友的右手。
可是梁女士的手，在碰到她朋友右邊的時候，突然在無意識中拐了一個弧度，落在了朋友擡起的右手腕上。
“這是她的右手。”
她用力一拉，她朋友捂着臉的右手的就被拉了下來。
最先入目的是額頭，然後是眉毛。
馬上整張臉都可以看清楚。
可就在這個時候，沈老闆和肖擇突然一起出現。
一人及時按住了女子下落的手，一人將我護在了身後。
“梁女士，接你們的車子已經在外面了，這邊請。”
沈老闆彎腰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態度更是溫潤儒雅，讓即便心中有氣的人，也不好對着他發作。
“我是早就想走了，誰叫某些人腦子不好使，非說我有老公，還說我朋友舉止怪異。”
梁女士毫不留情的指責我，我抿抿嘴，剛想說話，就被肖擇一拉。
他高大的身影擋在我的面前，正對着梁女士。
我沒看到他說什麼，但梁女士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變得驚恐，腳步也不自覺的往後退去。
“我、我走了。”
她轉身就走，連自己的朋友也不記得了，就直接上了停在門口的車子上。
而她的朋友仍舊以不緊不慢的速度，出了門，也一併上了車。
車門被關上，車子直接就開走了。
“就真的這麼走了？”
我訝異，更多的卻是不解。
“她昨天分明找的就是自己的老公和朋友，可是剛纔他老公出現的時候，兩人卻沒有任何交集。還硬說自己沒有老公。這種事不應該弄錯吧？還有那個以手掩面的女人，她真的是梁女士的朋友嗎？沈老闆，你說呢？”
我轉頭望着沈老闆，清楚地記得，剛纔沈老闆是如何快速的伸手按住了那女人的手，不讓她的容貌曝露在我面前的。
若非一早就知道，怎會如此的遮掩？
“肖小姐，我只能說，有些事，是他們的決定，我們無法更改。”
他對我微微歉意一笑，然後就離開了。
“可是——”
我想追上去，卻被肖擇拉住。
“他說得對，是對方的決定，他也沒辦法。”
“所以，你也知道？”
肖擇深深地看了眼沈老闆離開的背影，點了點頭，“坐下喫早餐，我慢慢和你說。”
“好。”
我見他難得主動的坦白，高興還來不及，當即就坐下，給他盛了一碗粥。
“給。”
肖擇伸手接過，看着煮的很稠厚的白粥，並沒有喫。
而是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可知道女丑屍。”
“女丑屍？”我搖搖頭，“不知道。是什麼？”
“《山海經》中寫道，海內有兩人，名曰女丑。女丑有大蟹，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曰女丑之屍。傳聞女丑生下十日便被太陽炙烤而死，死前，以右手遮面。”
“所以我們昨天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女丑屍？”
“嚴格來說，那並非真正的女丑屍。”
“爲什麼？”
“女丑屍一有坐騎大蟹，二以袂蔽面，三則着青衣。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以手掩面的死氣，殘存於那座大山中，吸收了日月精華，形成的鬼魅。但她又與一般的鬼魅不同。”
“有什麼不同？”
“她不傷人。而且——”肖擇給我剝了個茶葉蛋，將蛋黃去掉，把蛋白放在了我的碗裏，聲音依舊平穩，沒有任何的起伏，“而且，女丑屍是爲神明。”
“什麼？”
我驚訝的被剛入口的一口粥給嗆到了，捂着嘴巴，不停地咳嗽。
肖擇起身，坐在我的身邊，大手覆蓋在我的後背，輕輕拍了三下，我喉中那股嗆咳感，就瞬間被平息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你說女丑屍是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