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不怕流氓會武功，就怕流氓有文化！
臥底這個工作真不是誰都能做的，一次次的考驗，一次次的套路和陷阱，還有無數的假消息。
最讓人頭疼的不是毒梟的狠毒，而是毒梟會給臥底做局下套，還有無數釘子作爲策應。
哪怕我見過江湖上最狡詐的老千，哪怕我面對過最狡猾的對手，可沒人能比得上毒梟的瘋狂！
突然漁船上開始打燈語，一明一暗有節奏變化，前方有了有了燈語的迴應。
燈語是什麼意思我看不懂，但我能看出這是相同的頻率，而且看燈語的位置，好像要比我們的位置更高。
簡單來說在同一個區域內的船都在一個海平面，高低不會差距太大，可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有點不同。
漁船開始朝着燈語的方向靠近，身處茫茫大海根本不知道現在是哪裏，航向偏差十幾度，那麼距離會相差幾百海里。
“福老先生，你的加工廠該不會是在海上吧？在大輪船上藏着？”
“我有說過是在陸地上嗎？”
“高手！厲害啊！佩服！”
“你小子一點也不意外嘛，這是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
“以前聽說過，但從來沒見過，畢竟我入行時間短……”
漁船靠近後燈光照亮我才發現，這是一艘超大的貨輪，站在漁船上給人一種很強的壓抑感！
開船的人並沒有把漁船靠過去，因爲稍有不慎就會被貨輪撞翻，這麼大的船並不能像是小船一樣靈活。
“咱們準備登船了。”
“好的。”
“明哥……”
“別說話。”我直接打斷小勇的話，這一刻沉默纔是最好的選擇！
所有人通過吊鎖登上貨輪，貨輪並沒有打開所有的燈光，只能看到很有限的地方。
貨輪上還懸掛了一面旗子，天色黑暗看不清楚是什麼國家的旗子，但這是一條非常標準的貨輪。
在船上堆放了很多集裝箱，還有一些人過來迎接，一見到福萬年就紛紛鞠躬。
福萬年簡單寒暄了幾句，在船員的帶領下進入船艙，我緊隨其後眼睛四處打量。
現在我想通知老灰也沒辦法，因爲在茫茫大海上無線電發射器的功率有限，能不能接收到還是一回事。
就算老灰能接收到我的消息，可茫茫大海去哪裏找人？一旦進入船艙就相當於一個封閉的世界。
我甚至都沒看清這艘貨輪的船頭編號，這讓灰鴿子的人怎麼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貨輪船艙內經過改裝，有一個超大的空間，裏邊的場面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
裏邊的人並沒有穿白大褂，穿什麼衣服的都有，唯一的相同點是所有人都戴着口罩。
船艙內有很多加工和提煉設備，大約有二十幾個人，到處堆放着加工好的產品。
“小子，你的貨全都被運到這裏來，一手貨經過加工能賣出五手貨的價格。”
“不錯呀！那些飲料都是嗎？”我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貨架，上邊密密麻麻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飲料。
外邊包裝全都是英文，根本看不懂是什麼，但能出現在這裏肯定是第三代產品！
“沒錯，這些飲料現在很受歡迎，很多年輕人都願意嘗試。”福萬年說話的時候神色頗爲得意，其實就是利用了人的好奇心！
年輕人初入社會懂的並不多，對於一切都充滿好奇和求知慾，更多的是表現出超出同齡人的‘社會感’。
社會感是一個籠統的概念，簡單來說就是敢於嘗試一切，標榜自己的特立獨行，儘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與衆不同！
每個人都會經歷這個時期，或早或晚但永遠不會缺席，同樣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一個混江湖的二叔！
對於絕大多數年輕人來說，父輩能夠提供的經驗幫助很有限，因爲時代在發展，社會套路早已日新月異！
我知道這些東西對年輕人來說意味着什麼，哪怕是在一次同學聚會，哪怕是一次生日聚會……那都是突顯自己與衆不同的機會！
“在一個抽菸都能被當做標榜自己與衆不同的時代，這些新奇的飲料和巧克力，自然會成爲很多年輕人的嘗試目標。”
“對嘛，現在的年輕人腦子很簡單，這邊的是快樂水和心願水，加了一些激素……”
福萬年給我拿了兩瓶飲料，看包裝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但我知道激素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最讓人無法地方的其實是人的本性，尤其是人對男歡女愛追求的天性！
“只要標榜這些東西具有催化或者迷人的作用，那麼會有無數人願意嘗試，並且想方設法給身邊的姑娘嘗試……”
我笑着說了句，其實心裏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爲我太瞭解了！
在本性面前金錢並不重要，幾百塊根本不在乎，甚至上千塊都會有大把年輕人來嘗試。
多數人根本不思考後果會如何，不是他們不願意思考，而是根本就沒有思考後果的能力和意識！
社會給予年輕人的保護實在是有限，給予的限制多了會被誤解爲沒有自由，這個度不好把控。
“小子，沒想到你很懂這些，看來你天生就是做這一行的料！”
“老先生，這東西一次能成癮嗎？”
“不一定的，多試幾次就會愛上快樂的感覺，有人會拒絕快樂的感覺嗎？”
福萬年笑的很得意，我在旁邊配合笑臉，可我知道這些東西的威力有多大！
人最難以戒掉的不是痛苦，而是快樂！
哪怕是賭到窮途末路的賭徒，仍舊不願意遠離賭桌，因爲贏錢的那一瞬間會給他們帶來‘無與倫比’的快樂！
“聽起來不錯，銷路咋樣？”
“供不應求呀！所以我想要你手中所有的貨，我可聽說你在北區關係很硬的。”
一聽這話我心說不對勁啊，上次福萬年點破了我不是唐尼家族的事情，現在怎麼又改變了說法？
我在北區的身份並不是祕密，他們只要隨便讓人去打聽一下就清楚，我最多就是個二道販子。
“我能提供的貨很有限，並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老先生高看我了！”
“話不能這麼說，你能運多少就運多少，我很欣賞你的！”福萬年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這話明顯帶着另外一層意思。
“多謝老先生賞識！”我立刻表示客氣，我知道福萬年是想拉攏我，其實說白了還是因爲利益。
我能從北區出貨，對於福萬年來說錢多不扎手，我運來的越多那麼他賺的就越多！
“小子，要不要試試我們的新產品？”福萬年遞過來兩個巧克力，還有一包乾癟的蘑菇。
“來不了這個，做這一行是有規矩的，我得以身作則呀！”我笑着擺了擺手，這是一個合情合理的拒絕。
就像狗莊不會參賭一樣，真正的毒販根本不會碰這種東西，因爲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白色魔鬼的威力！
只有那些以販養吸無路可退的癮君子纔會鋌而走險，甘願充當毒販的馬前卒，一生淪落至豬狗不如。
“哈哈好，我喜歡有原則的年輕人，孺子可教也！”
“老先生客氣，能有幸成爲老先生的合作伙伴，是我的福氣。”
“話不能這麼說，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我還在等你的聘禮呢！”
“好好好，這事一定辦妥！”我一口答應下來，臉上始終保持着笑意。
“瑪卡是我的心頭肉，等選個好日子我給你們主持婚事，雙喜臨門嘛！”
福萬年拍了拍我的肩膀，這話讓我猝不及防，他這是要徹底斷了我的後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