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緩和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我已經故意暴露出了破綻，就看他們是否會來抓這個破綻。
“明先生，忘了告訴你，今晚抓到的就是個女人！”
“該不會是小喬吧？”我瞪大眼睛詢問，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
“好像就是她。”小巴圖點了點頭，我立刻倒吸一口涼氣！
“那不能殺！絕對不能！”我的態度非常堅決，甚至和剛纔形成了鮮明對比，其實這就是一個鉤子。
“噢？剛纔明先生還說的信誓旦旦，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呢？”小巴圖笑眯眯的詢問，他一開口就踩鉤子了！
相比來說城府更深的福萬年不會詢問，這就是江湖城府的不同，也是資歷的區別。
“那可是……我的最愛啊！”我故意說話一個大喘氣，明眼人都知道我是臨時改變了說法。
有些時候故意讓人聽出臨時改變了說法，反而會給人營造一種無法訴說的感覺。
“什麼意思？”
“你靠後一點，這事我可不能告訴你。”
一聽這話小巴圖轉頭去看福萬年，後者點了點頭，我立刻起身湊上去。
“小子，你準備給我一個什麼樣的理由？”福萬年笑眯眯的看着我，這話幾乎揣摩透了我的內心！
如果我的定力不夠強，那我很容易就會心虛，接下來的話很容易露出破綻！
“福老先生，小喬是東北王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這個人不能殺呀！”
我一字一句說的無比清晰，這不是我隨口編的事情，所以我不擔心會露出任何破綻！
“真的是她？”福萬年反問一句，顯然是不太相信的樣子。
“千真萬確！但我沒想到她會是雙面臥底。”
“原來如此。”福萬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可他卻突然擡起了手中的蛇頭柺杖！
這一瞬間來的非常突然，我並沒有下意識的躲避，因爲我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蛇頭柺杖在我眼前橫着飛過去，但是沒有碰到我的身體，所有一切都只在一個瞬間完成！
甚至根本就沒有給我反應的時間，同樣也是在我沒有任何心裏防備的時刻，這個試探非常老辣！
“幹啥這是？”
我知道福萬年這麼做的用意，如果我心裏有鬼那麼本能的會躲閃，而不是愣在原地詢問爲什麼！
我懂行爲心理的反應，如果剛纔我心裏有鬼，那我會本能的躲閃，甚至都不會有思考的時間。
人在平靜狀態下可以把謊話說的滴水不漏，可在本能反映下卻來不及僞裝，因爲本能遵從的是內心！
“小子，回去坐下吧。”
“好。”
我轉身回到了沙發上坐下，這一刻我不需要再多說什麼，福萬年會權衡利弊做出選擇。
剛纔蛇頭柺杖那一下沒有試探出我的心虛，那麼接下來就更別想抓到我的把柄！
在此之前我就明確告訴過福萬年，在我身邊有東北王安插的眼線，只是沒有說具體是誰。
同樣這是在一個鉤子的前提下，我說收買了東北王那邊的人，所以才編造他身邊有人被收買的事情。
他會把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他不但找不到任何破綻，反而更會深信不疑！
“小子，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福萬年慢吞吞的說了句，感覺他要給我下鉤子了。
“什麼事？”
“過來。”福萬年朝我勾了勾手指頭，我立刻快步湊上去。
“據我所知，在你身邊有個臥底，你知道這個人嗎？”福萬年壓低聲音說話，彼此在竊竊私語。
“有嗎？我只知道有東北王的眼線，是誰？”
“這個人代號枷鎖。”
一聽這話我臉色微微一變，我心裏真的很震驚，因爲我沒想到竟然會從福萬年嘴裏聽到這件事！
此刻我能確定一件事，福萬年在灰鴿子內有釘子，而且還不只是一個釘子！
很久之前我下了一個鉤子，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有人告訴我這件事，但誰都不知道這個代號就是我自己！
“老先生你確定沒有開玩笑？”我一臉警惕的詢問，我剛纔所表現出的驚訝全都是真實反應！
什麼樣的僞裝都會露出破綻，只有真實的反應不會有破綻，因爲真實是無懈可擊的！
“胡鬧！我怎麼會跟你開玩笑？”福萬年磕了一下手中的蛇頭柺杖，我下意識的去看了一眼。
我反應過來這個磕柺杖的用意，我立刻轉移目光裝作沉思，他在試探我會不會把注意力放在柺杖上！
“請老先生明確告訴我，這個人是誰？”我小聲問了句，並沒有直接聯繫到小喬身上。
哪怕我有意營造小喬就是灰鴿子臥底的人，可我不能按照內心的想法表現出來！
“要不要我讓人替你審審那個女人？”福萬年小聲詢問，我稍微琢磨了一下。
在面對福萬年的時候，任何一句話我都要揣摩其中的意思，生怕在不知不覺中踩了鉤子。
“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你想做什麼？”
“只要能有挽回的餘地，那今晚就是一個意外，留着她我有更大的用處！”
“你想怎麼用？”福萬年笑着問了句，可這話聽起來完全是多此一舉啊！
“在我出貨的時候，身邊有個知根知底的臥底，那豈不是如虎添翼？”
一聽這話福萬年摸了摸下巴，他一定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今晚這事的性質已經變了！
此刻已經不需要討論如何處理，反而是要考慮如何保全，因爲誰都知道身邊留一個知根知底的臥底意味着什麼！
俗話說明槍易擋暗箭難防，福萬年這種老江湖一定能考慮我的利益點！
“留着她可以，你認爲灰鴿子那些人該如何處理？”福萬年話鋒一轉問了句，這個問題反而讓我不知如何回答。
我要說放了肯定不行，說殺了也不行，對我來說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是迴避……也最合乎情理。
可是換一個層面來說，一個毒販會對灰鴿子的人有什麼樣的反應？那可是隨時準備要我命的人啊！
對於想要我的命的人，我的反應一定會恨之入骨，那又如何能迴避呢？
看似一個很簡單的詢問，卻暗藏着很多可能，也暗藏着我內心最直觀反應的鉤子！
“小子，你需要想這麼久嗎？”福萬年催促了一句，他的臉上始終都在掛着笑意。
如果讓借刀殺人讓我來搞定灰鴿子的人，那這筆賬會算在我的頭上，我的處境將會更加危險！
“福老先生，這事兒恐怕不太好處理呀！畢竟是在明面上抓的人……”
我給了一個不是回答的回答，也是一個毒販最關心的問題，那就是殺了灰鴿子的人會不會遭到瘋狂的報復！
此刻已經不是如何處理的問題，而是如何不引火燒身的問題，這樣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避免被他借刀殺人！
“你在擔心什麼？需要留情嗎？”
“這不一樣的！老先生在這裏他們不敢動你，他們也沒實力動你……可我不一樣啊！”
“有何不一樣？”
“我要從北區出貨，哪怕我心裏恨極了他們，可我絕不能在明面上得罪他們，不然會有麻煩的！”
“你的意思是老夫可以得罪他們還不怕被報復了？”
“嘿嘿嘿嘿嘿，什麼都瞞不過老先生啊！”
“你小子真是個小機靈鬼！我越來越喜歡你了！”福萬年調侃一句，可我一聽這話渾身一個哆嗦！
“別！老先生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寧願讓老先生更討厭我一些！”我連連擺手，不聲不響給他下了個鉤子。
其實我知道這老傢伙不會信任任何人，他想什麼我只能猜個一知半解，但絕對不是和我搞好關係！
“爲何？”
“討厭的人雖然討厭，可最起碼不會讓人感情用事。”
此話一出福萬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我不接受他的任何拉攏，不管是以任何理由和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