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紙包不住火,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在此之前我委託啞巴幫我查一下蘇玉戎的底細,他讓瞎子去辦事,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消息。
我坐在沙上摸出一支香菸點燃,揮手示意瞎子坐下說話。
“查到了什麼消息?準確嗎?”
“準確,很容易就查到了那個小子的底細,他的底子比較乾淨,就是侯三爺手下的一個小嘍囉。”
一聽這話我心裏有數,剛纔回來的時候還在酒吧門口看到他。混的的確不咋地。
“還有呢?”我平靜的問了句,不知道蘇玉戎爲什麼會跑到京城來。
“聽說他欠了王天成不少錢,具體多少不清楚。怎麼欠的也不清楚這些消息還是我找朋友打聽的。”
“王天成是誰?”我好奇的問了句,我並不知道蘇玉戎欠賬的事情。
“京城王天成,江湖人稱天哥,放貸開賭場還倒騰信用卡,不過王天成死了,侯三爺接手了他的一切。”
“債主死了還能接手?這是個什麼債務?”我好奇的問了句,真不知道蘇玉戎這幾年幹了些什麼。
“他們都是一個公司,掛牌天成金融,幕後老闆並不是王天成。具體是誰我朋友也不清楚。”
一聽這話我明白了,瞎子是找朋友打聽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侯三爺手下的人。
“你回頭幫我去打聽打聽蘇玉戎欠了多少錢,還有其他消息嗎?”
“他在沙河租房子住,來京城後有過兩次傷人記錄,他有一個小妹在醫院裏躺着好像快不行了。”
一聽這話我心裏咯噔一下,我知道蘇玉戎有個小妹,我也知道一直身體不太好。
“她在哪個醫院?得了什麼病症?”我一字一句的詢問,我彷彿已經找到了蘇玉戎來京城的理由。
他帶着小妹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有可能是爲了求醫!
“在第二附屬醫院,不過是在血液科的特護病房,肯定不是什麼小毛病。”
瞎子嘀咕了一句,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這事我必須去看看。
“那小子是去年來的京城,好像是因爲債務的事情,他一直跟在侯三爺的手下做事,今天白天他在醫院裏待了一整天。”
“醫院裏還有其他什麼人嗎?”
“沒有,一直就他們兄妹兩人相依爲命。”
“幫我查查他小妹的住院記錄。順便查一下消費情況,最好能搞清楚他一共欠了多少錢。”
“沒問題,這人就是個白板。也沒什麼背景關係。”瞎子一口答應下來,可他後半句話讓我很不舒服。
“曾經他是我的兄弟,這可以算是背景關係嗎?”我一臉平靜的看着瞎子,現在我一點也笑不出來。
“啊?真的假的啊?老闆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瞎子明顯有些不敢相信,時至今日彼此的差距已經不是一星半點。
“爲什麼這麼說?”我平靜的詢問,雖然彼此有了差距,可曾經的美好並不會改變。
“恕我直言,那人混的程度真不咋地,就是一個跟在侯三爺身邊打雜提鞋的小跟班。”
瞎子一番話說的很直白。現在的蘇玉戎的確是個小雜魚,可這個小雜魚救過我的命!
“龍游淺水,虎落平陽。人這一輩子誰沒有幾次低谷呢?不要小看任何人。”
我一字一句說的無比清晰,我的語氣表明了我的態度,現在我心裏很不爽!
“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
“記下我的電話號碼,以後有事打電話,儘量少碰面。”
“ok。”
瞎子記下我的電話起身離開,我點燃一支香菸靜靜的沉思,也許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麼壞。
曾經蘇玉戎爲了他的小妹背叛我,我能理解他,其實換做是我的話也會做出取捨。
在這個世界上感情有遠有近。爲了最重要的人而去放棄一切,雖然殘酷卻是現實。
任何事情懂得並不代表要去做,看透世間複雜的人心,其實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很簡單。
“時間不早,休息吧。”我招呼影子睡覺,順手熄滅手中的香菸。
影子二話不說搬起沙去了房間門口,他的龍泉刀還在地上放着,我拿起來擦了擦上邊的灰塵。
這把刀的分量很重,看上去並不沉重但拿在手裏不一樣。這把刀猶如我此刻的而心情。
影子示意我可以打開看一下,我慢慢抽出了二尺刀。
近距離觀察上邊有很多花紋,我不懂這是什麼材質,但是感覺非常堅硬。
“寶刀配英雄,不錯。”我把龍泉刀遞給影子,可不知爲何自己笑不出來。
簡單洗刷一番上牀睡覺,明天我要去看看蘇玉戎的小妹,更要找個機會單獨見見他。
也許在地下賭場利有什麼誤會,也許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樣,可我總覺得事情還不算太壞
隔天下午三點起牀,我招呼影子一起出門,我要去醫院看看蘇玉戎的小妹。
俗話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不管怎麼說曾經他救過我的命,現在他落難我不能坐視不管。
哪怕曾經有過一些不愉快,哪怕曾經因爲利益和感情彼此背道而馳,可那些無法掩蓋曾經的友情。
回憶最美好的地方在於,時間無法改變任何生過的事情。
打車來到瞎子給的醫院地址,在門口水果店買了點水果。到醫院看人總不能兩手空空。
醫院裏的擁擠和繁忙遠遠出我的想象,我已經很久都沒有進入醫院,這也是我第一次進入京城的醫院。
在這裏大大小小什麼年齡層的人都有。寬大的醫院內到處都是人,恍惚之間竟然給我一種趕年集的錯覺。
人在擁有健康的時候很少會珍惜,當失去健康的時候才後悔莫及。
來到血液科的病房區域,遠遠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他正拿着熱水瓶朝着這邊走來。
我拎着水果不能轉頭離開,我推開身邊一扇病房門。裏邊有兩牀的病人。
這些人看到我又看到手裏的水果,很明顯是來醫院看望病號的,他們並沒有大驚小怪。
估計他們都以爲是來看對方的。我笑眯眯的衝着他們打了招呼,慢慢的磨蹭時間。
很快蘇玉戎經過了病房門口,我拎着水果轉身出門,臨走還不忘留下一個歉意的笑容。
在醫院走錯病房也是常事,我拎着水果快步穿過走廊,直接來到剛纔看到蘇玉戎的地方。
很快我就找到了蘇玉戎的小妹,她坐在病牀上臉色蒼白,比曾經見到的時候更消瘦
讓人驚訝的是她現在剃掉了所有頭,如果不是以前就認識,我還真不敢相認。
蒼白、憔悴、病號服以及午後的陽光,這一切匯聚成了一個畫面,瞬間印在我的腦海中。
在病房裏有一些生活用品,看起來已經在這裏住了很長時間,牆上有一副藍天白雲的畫。
我只是簡單掃了一眼,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蘇玉戎就會回來,我把水果放在了病房門口。
“我們走!”我擺擺手示意影子從另一側的樓梯下去,心裏有些沉重。
進入消防樓梯我摸出一支香菸點燃,手抄口袋溜達着下樓,影子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
他沒有問我爲什麼只看一眼就離開,其實我反而很喜歡這種感覺,我不習慣對別人解釋什麼。
有人在消防樓梯內抽菸,有人在消防樓梯內哭泣,有人在消防樓梯內休息,這裏的一切都像是一個縮影。
離開醫院打車去沙河,我要去看看蘇玉戎住的地方,看看許久不見的朋友現在過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