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周圍的幾個人都在看着我，雖然不認識可他們的眼神驚人的相似，我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原本是想來喫點東西，碰巧發現了這個外圍代理聚集的地方，然後想打聽點消息。
“對，我剛來的。”我小聲說了句，儘量讓表面平靜一些。
“在這裏都不讓說網賭，都說菠菜。”青年解釋了一句，我微微一愣。
“菠菜？博彩？”我稍微品味了一下才聽出這句話的意思，然後立刻點了點頭表示剛來的。
“對啊，網賭多難聽啊，博彩多麼高大上！”
“對對。”我笑着附和了一句，心說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我初來乍到並不瞭解行情。
“對了，你們家的服務器多大啊？代理的哪個牌子？”
一聽這話我懵了，我壓根就不懂這個，一說這個立馬就得露餡啊！
“到你了，打飯！”我趕緊轉移話題，青年沒發現什麼不對勁，他要了一點燉土豆。
我跟着要了一點燉土豆，裏邊只有一丁點肥肉，看上去喫的伙食並不好。
“餓死了，你們今年發多少獎金啊？”青年回頭問了句，年輕人之間總是比較好交流。
“差不多有十萬吧。”我也不知道說多少合適，只能找個差不多的數。
“哎呀你們這麼少啊？你們那邊是看個人業績還是統一業績的？”
青年驚訝的問了句，我心說剛纔十萬說少了，可就他這個模樣還能拿多少獎金？
“都是統一業績，你們那邊看個人業績的嗎？”我裝模作樣的問了句，看這個情況這個度假村裏還不知道有多少外圍代理。
一般來說越是魚龍混雜的地方越不容易露餡，大家都是做同一行業，彼此也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
“那當然，前天我接了一個客戶就玩了九十萬，今年差不多能發一百萬獎金。”
“啥？一百萬？”我瞬間瞪大了眼睛，眼前這個青年也就二十五六歲，怎麼看也像是個打工仔。
白色襯衫和藍色牛仔褲，外帶一雙白色運動鞋，怎麼看都像是地攤貨……
一般人什麼程度一眼就能看個差不多，怎麼看他也是個沒多少社會經驗的人，完全沒法和有錢人聯繫在一起。
“我們家基本都發這麼多，今年賺的多老闆提成給的高！要不你來我們這邊幹活，我給你介紹介紹。”
青年熱情的說着，我掃了一眼他的餐盤，除了土豆就是豆芽和青菜。
看這伙食一點也不像是能拿一百萬獎金的人，反而這傢伙有點拉人頭的感覺，喫糠咽菜卻做着發財夢……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連自己都敢騙，那還有什麼是他不敢騙的？
“行啊！那我今天算是碰上貴人了！”我端着餐盤跟着他一起找位置坐下，準備繼續套套近乎。
“哎呀，大家都是一樣的，出來幹活誰不都是爲了掙錢啊？掙夠了就回家去做點小生意，還不是風風光光？”
青年話鋒一轉開始給我畫大餅，我越發覺得這像是個拉人頭的套路。
“那必須得買個小別墅，再買個寶馬開着啊！”我順着他的話說了句，心裏不免提高了警惕。
我在江湖上混了這些年，經歷的圈套多了見得套路也多了，一般人還真騙不了我。
“咱們先喫飯，一會留個聯繫方式，你可別跟人家說這事兒啊！”青年神祕兮兮的叮囑我，我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
“行啊！我就跟老闆說主動辭職，要回家去結婚生孩子。”
“嘿嘿，那就行！”
我知道青年拉人頭還怕惹麻煩，要是他從別人家拉攏人過來，那麼人家的老闆也不是喫素的。
“這個度假村實在是太大了，一共有多少人啊？”我一邊喫一邊問，感覺這裏的飯菜味道還不錯。
“幾千人應該有吧，具體的誰也沒算過。”
“前邊那個莊園是幹什麼的？怎麼天天晚上在海灘上開派對呢？”
我不聲不響的開始打聽消息，距離這麼近這傢伙肯定知道，就算不了解也會聽過一點風聲。
“那是一個高端的會所，入會先交一個億，不管輸贏一個億不動。”
“一個億？”我微微吃了一驚，怎麼看也不像啊！
我知道有些高端賭場會所採用會員制，入會先繳納一筆保證金纔能有賭錢的資格，可一個億也太浮誇了吧？
“難道你沒聽說過老闆弗蘭克？他的服務器數量最多，西邊一排樓全都是他的。”
青年若無其事的說了句，他說的名字到是對的上號，還能說出服務器的位置應該錯不了。
“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一個外國老頭搞這麼多服務器有路子嗎？”
“這都不用他出去找路子，國內在道上混的都來找他拿代理，一個億就是代理費。”
“原來是代理費啊！”一聽這話我明白了，我也知道爲什麼會在這裏碰見佛千曉了！
佛千曉一夥人壓根就不是來賭錢的，他們是來拿網賭代理的，應該是湊巧在賭桌上碰到了！
“要不然你以爲呢？”青年反問一句，我笑眯眯的擺了擺手，沒想到弗蘭克還是個外圍大佬。
“沒啥沒啥，哥們你抽菸嗎？”
“抽菸啊，但是這裏不讓抽，咱們出去。”
“好。”
我跟着青年離開宴會廳，在短時間內我就打聽到了不少的消息，這些消息的可信度也很高。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我摸出一支香菸遞過去，不得不說香菸是快速建立感情的重要途徑之一。
“你們盤口一天輸贏多少啊？我要是過去能有活幹嗎？”我若無其事的打探消息，心裏對這個外圍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一天最起碼千萬左右浮動，啥都不缺就是缺人！”
“爲啥老闆不從國內招人啊？”
“可能是有些人扛不住日夜顛倒的工作吧。”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他在放屁，只要工資到位別說日夜顛倒，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能來人！
如果能夠有一百萬工資的招聘，我保證來幾萬個人不成問題，畢竟利益纔是核心動力！
“你別不信啊，咱們都是人工操作的，有些人就不願意幹這個事情，覺得是犯法的。”
“人工操作？不都是設定好的賠率嗎？”
“固定賠率賺的太慢，現在都是直接人工操作，不能讓人看出來，需要一定的技術含量！”
“噢！怪不得你們那邊獎金高。”我奉承了一句，心說這可是頭一次聽說。
以前線上賭錢都是真人現場發牌，更多的像是小勐拉那種實況代客下注，直接在賭場中開闢一個網絡下注的賭檯。
“最近我們老闆又找了兩個代理，廣告打的剛剛的，你來了別怕沒活幹！”
青年大包大攬的打着包票，其實我懂行他騙不了我。
國外的服務器在國內找代理，最大的作用不是廣告而是收費，作爲一個收錢的中轉站。
不管賭客是通過什麼方式支付，結算都不會跨越國境地區，說白了就是起到地下錢莊的作用。
代理負責把散戶資金匯聚起來轉移到國外，結算也是直接國內支付，從中收取佣金返點俗稱狗莊。
狗莊還會在國內架設接受信號的服務器，這種稱爲二級或者二線代理，有些還能自己進行操盤。
一般能做狗莊的都需要一定的背景關係，最起碼也得是本地喫得開的人物，但是隨着網絡支付的越來越發達，網賭變得越來越容易。
“我是說真的，咱們代理的關係都是剛剛的！”
“行，這事就麻煩哥們了，給我留個聯繫方式吧。”
“你記一下我的手機號……”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