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讓花夢黎淨身出戶。
大伯媽暴怒的把協議書撕成了粉碎。
當初她之所以同意女兒嫁給這個老東西,就是爲了他的錢,敢一分錢都不掏出來就離婚,想都不要想。
我們也是有律師的,離婚的事找我們的律師談,他一頭老牛啃了綠草,還想拍拍屁股就走人,想得美。
女兒整容植皮,還不知道得花多少錢,必須要把這個老東西撥一層皮纔行。
陸宅裏。
陸夫人正在看新聞報道,花夢黎真不是盞省油的燈,紀家可是被她害的家破人亡了。她命裏一定剋夫,嫁給誰,誰倒黴。老夫人,幸好當初你和老爺子有火眼金睛,慧眼識珠,沒讓她嫁進我們陸家,要不然肯定把陸家搞得天翻地覆。
陸宇晗嗤笑了一聲:當初你把她弄進來住了那麼些天,陸家難道沒有天翻地覆嗎?
陸夫人訕訕一笑,我那是一時糊塗,沒有看清她的真面目。還是我們家曉芃好,道長說了,曉芃啊,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旺夫益子的貴人命,一定能成爲謹言的賢內助,讓我們陸家子孫昌盛。
薑還是老的辣,爺爺親自挑選的,能有錯嗎?陸謹言微微一笑,摟住了身旁女人的肩。
老夫人瞅着孫子笑了笑,過幾年,你和曉芃再多讓我抱幾個重孫子。
陸謹言嗆了下,奶奶,我已經兒女雙全了,再生就是多餘的了,重孫子不在於多,而在於精,我保證我的兒子會青出於藍勝於藍。
一想到花曉芃在生孩子的時候遭了那麼大的罪,他就心有餘悸,絕對不能再讓她冒險了。
老夫人佯嗔了他一眼,算了,不逼你了,等小遙和小曄大點再說。
喝了口茶,她把目光轉向了兒子,最近都沒怎麼看到鈺兒,她在忙什麼呢?
還沒待陸宇晗回答,陸夫人就接過話來,這鈺兒怕是在爲馬氏的事情操心呢。馬家姐妹爲了爭奪家產大打出手,鬧得不可開交,還把兒子都改姓馬了。馬玉竹好歹是鈺兒的弟媳,她不可能不管的。
老夫人搖搖頭,這馬家的姐妹也是兩盞不省油的燈。他們的事,我們陸家就不用摻和了,讓他們自己窩裏鬥去吧。
我知道。陸宇晗點點頭。
之後,老夫人和媳婦帶着重孫子去花園玩了。
小鈞在樓上上課。
花曉芃和陸謹言回了房間,煮了一壺咖啡,慢慢的品着。
花夢黎被潑了硫酸,倒是省去了牢獄之災,這是幸,還是不幸呢?陸謹言帶着幾分嘲弄的說。
她小啜了一口咖啡,低低的說:把一個女人毀容,比殺了她更殘酷。紀永輪的母親沒有選擇殺了她,而是用毀容的方式對待她,就是要讓她生不如死。紀永輪雖然比不上你,但好歹也是個高富帥。當初她要是沒那麼貪心,嫁給了紀永輪,現在也是個幸福的豪門太太了。
貪得無厭,心術不正,嫁給誰都幸福不了。陸謹言譏誚的說。
她斜睨了他一眼,用着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她好歹也做過你的姘頭,還有過肌膚之親,你也不用太絕情吧,一夜夫妻百日恩呀。
陸謹言兩道濃眉蹙了起來,臉上劃下三道黑線,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碰過她?
她做了一個鬼臉,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們躲在被子裏大戰的時候,還叫我站在牀邊觀摩呢。
他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假動作而已,我半點反應都沒有,就是想要刺激一下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她撅了下嘴,我確實被刺激到了,當時我還懷孕呢,被你刺激的暈過去了。
她垂下了眸子,濃密的長睫毛在白皙的眼瞼下投出兩道悽迷的陰影。
陸謹言的嘴角抽動了下。雖然只是無心的一句話,卻讓他心裏彷彿有一千匹馬在奔馳、踐踏,有一萬把尖刀在戳刺、剁砍。
那個孩子是他心裏永遠跨不過去的一道坎,是他靈魂深處永遠無法癒合的一道傷疤。
他是那麼的堅強,逃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災難,最後卻死在了他這個親生父親的手裏。
這是一個無法彌補的過錯,他到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半腿跪了下來,摟住了她,我生平做過的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逼你拿掉了孩子,那個時候我完全失去了理智,纔會做出讓一生後悔的決定來。我應該再等等,應該再帶你去做一次親子鑑定……
花曉芃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她記得他說過,他從來沒有後悔做出這個決定,他絕對不會讓她生下孽種。
爲什麼現在他的態度會發生180度的大轉變?
修羅魔王,這件事早就已經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再提了。
就算再做一次親子鑑定,結果也是一樣的呀。
那個孩子不是他們的,而是她和許若宸的。
陸謹言把頭埋在了她的小腹上。他不敢告訴她事實的真相,不敢告訴她,孩子其實是他的親骨肉。
她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他所有的努力都會在剎那間化爲泡影。
他們親密的關係會重新降到冰點以下。
這道傷痕是沒有辦法修復的,會永永遠遠的橫亙在他們之間。
對不起……他的聲音低如呢喃,把他的愧疚、懊悔、痛楚……所有的感情都哽咽在了喉嚨裏。這話不僅是在對她說,也是在對那個逝去的孩子說。
花曉芃困惑而錯愕,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提及這件事,爲什麼突然就變得黯然神傷?
那個孩子帶給他的只有恥辱,他不可能會內疚的呀?
陸謹言,你怎麼了呀?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剛擡起頭來時,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沒什麼,就是看到小曄和小遙,就覺得每個孩子都應該是天使。
他站了起來,坐回到沙發上,拿起咖啡慢慢的品了起來。
她莞爾一笑,不食人間煙火,冷酷無情的萬年冰山,越來越接地氣了。
你要這麼喜歡孩子,那過幾年,我再給你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