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宸臉上一塊肌肉痙攣了下,一抹決然之色,從眼底悄然劃過,或許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了,我也不擔心會連累許家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猶豫,當花曉芃從教堂離開的剎那間,他就明白了,無論是棋局還是其他什麼事情都不重要了,他要的人只有她。
許母劇烈的震動了下,勃然大怒,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兒子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連家業都不顧了。
我不會讓你胡來的。她大喝一聲來人,外面五個保鏢就走了進來,把少爺帶下去。
是。保鏢擋在了他們跟前,氣勢洶洶。
曉芃,你站到旁邊去。許若宸攥緊了拳頭,對他而言,對付這幾個保鏢,並不是難事。只是拳腳無眼,不能讓花曉芃受傷。
他沒有想到的是,保鏢早有準備,並不打算跟他對打,拿起槍,砰的一聲,一顆麻醉彈落在了他的腿上。
許若宸簡直不敢相信母親竟然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花曉芃也驚呆了,衝到了許若宸身旁,阿宸,你沒事吧?
她這才發現,許母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實際上是個狠戾的角色。
媽,你太過分了。許若宸倒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許母是東南亞的黑道千金,她的父親是東南亞最大的軍火商,玩麻醉槍不過是小意思。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但她要做最壞的打算。丈夫給她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須要把兒子帶回去,否則就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阿宸。花曉芃顫抖的撫上了許若宸的臉,一滴淚水滑落下來。
此時此刻,她再也不懷疑許若宸對她的感情了,只是他們不能在一起了。
她不能讓他爲了自己衆叛親離。
我愛你,無論以後我在哪裏,你只要記得我愛你就夠了。
曉芃,你別怕,我會回來找你的,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你要等着我……許若宸還想說什麼,但肌肉已經僵硬得動不了了。
保鏢扶起他,帶了出去。
花曉芃甩掉了眼角的淚水,看着許母,您不用擔心,我會離開的。
她上了樓,收拾好自己和孩子的東西,帶着孩子走了下來。
小奶包張着大眼睛,四處尋找着許若宸,他不明白爲什麼明明剛回家,又要離開。
媽咪,我們要去哪裏呀?爸比呢,爲什麼我沒有看到爸比?
花曉芃還沒來得及回答孩子的話,許母就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孫子的手,把孫子拉到了自己懷裏,孩子是我們許家的血脈,你不能帶走。
花曉芃渾身掠過了劇烈的痙攣,小鈞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他還小,不能和我分開。
許母的神情淡漠而硬冷,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陸家會怎麼處置你誰都不知道。如果小鈞落到了陸家人家的手裏,對許家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聽到這話,小奶包這才意識到爸比和媽咪之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但他並不知道是什麼問題,只是很害怕,怕媽咪和爸比會分開。
他使出喫奶的力氣,甩開許母的手,跑到了花曉芃的身邊,奶奶,我要跟媽咪在一起,我不要跟媽咪分開。
花曉芃緊緊的摟住了兒子,我不會回陸家的,陸謹言早就知道我和阿宸的事了,他願意成全我。
許母哼嗤了一聲:他願意,陸家未必願意。即便他們能放過你,小鈞也是我許家的孫子,怎麼能跟着你呢?
花曉芃帶着兒子退到了門口,小鈞是我的一切,您把他從我身邊奪走,跟殺了我有什麼區別?
許母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像結了冰,沒有一點溫度,你勾引若宸,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來,你根本就不配當他的母親。從今往後,他不再是你的兒子,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也不準再見他。
她說完,指揮門口的人去拽花曉芃和孩子。
伯母,求求你,不要帶走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奶奶,我要跟媽咪在一起,我不要離開媽咪。
花曉芃緊緊的抱着孩子不放,孩子也使勁的抓着她的衣服。
許若芳沉重的嘆了口氣,如果哥哥看到這一幕,該有多傷心啊。
媽,就先讓小鈞跟嫂子走吧,何必要鬧成這樣呢?
你給我閉嘴,你的賬我還沒算你呢。許母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閉上嘴不敢再說話了。
保鏢們的力氣很大,花曉芃和小奶包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就被他們硬生生的拽開了。
小鈞——
媽咪——
孩子的哭喊聲和花曉芃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震盪了四壁。
許母充耳不聞,把這個女人給我扔出去。
保鏢們拖着花曉芃,把她扔到了大門外。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花曉芃拼命的搖着鐵柵門,聲嘶力竭的哭喊。
她好害怕,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孩子了。
不遠處,一縷燈光照了過來。
她轉過頭,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一旁。
車門推開的同時,裏面的人就衝到了她的面前。
你怎麼了,笨女人?
透過婆娑的淚眼,她看清了他的臉,是陸謹言。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管他是來做什麼的,是來打她,罵她或者懲罰她的都無所謂,只要能幫她進去就好。
陸謹言,你幫幫我,他們奪走了我的孩子,不讓我見孩子了,你幫幫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滿臉的淚痕,看起來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絕望,那樣的落魄。
陸謹言的心擰絞了起來,驀然想起了四年前,他強行壓着她去墮胎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哭着、喊着、求着他。
是許若宸嗎?他竟然敢這樣對你?
不是,是他媽媽,許若宸被押走了。我可以離開許若宸,可是我不能沒有孩子,沒有他,我就活不下去了。你幫幫我吧,除了你,沒有人可以幫到我了。
陸謹言擡起手,替她拂去了臉上的淚,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不管是什麼事,我都答應你。她想也沒想,就毫不猶豫的說。
他就是大海里唯一的一塊浮板,沙漠裏的最後一滴水,她的生死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