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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九章 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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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想要拿這個當證據?”不等瑕月開口,黃氏已是搖頭道:“沒用的,就算真有,愉妃也早就讓人擦拭掉了,哪裏還會留着讓咱們發現。”

    “所以本宮纔要傳仵作來問,看他有沒有法子驗出曾經沾染過血跡的地方,還有,能否證明血是屬於冬梅的。”

    知春回來之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在他身後跟着一個人,正是仵作林貴,在後者行過禮後,瑕月望着他道:“林貴,你任仵作有多少年了?”

    林貴小心翼翼地道:“回娘娘的話,奴才十六歲就跟着爹在衙門驗屍,至今已經有二十五年了。”

    “這麼說來,你的經驗應該很豐富了?”面對瑕月的詢問,林貴低頭道:“不敢,但這麼些年來,還從未遇到過奴才驗不出死因的屍體。”在說這句話時,他言語間隱約透着一絲驕傲。

    “很好。”瑕月微微點頭,再次道:“那血呢,你有沒有法子,在已經擦拭過的地面上,驗出曾經沾染過的血跡?”

    “這個……”林貴想不到瑕月會提出這樣刁鑽的要求,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黃氏見狀,道:“怎麼了,很爲難嗎?”

    林貴回過神來,連忙道:“回娘娘的話,據奴才所知,並無這種方法。”在衆人露出失望之色時,他又道:“不過……奴才以前曾碰到過一件案子,需要判定死者的被殺之地,雖然血都已經被擦乾了,但奴才發現石縫之中仍有殘留,最後就是靠着這個發現定了犯人的罪。”

    夏晴蹙眉道:“但犯人大可以辯稱這不是人血,而是殺豬宰羊之時沾在裏面的血,以此定罪,會否太草率了一些?”

    林貴低頭道:“奴才雖然沒辦法驗出曾經沾染過的血跡,但是人血還是豬羊的血卻是分辨得出來的,那些血,確實就是人血。”

    瑕月思索片刻,道:“行了,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另外……本宮剛纔所問的話,出了這個門,就不希望再有人提起,你明白嗎?”

    林貴在衙門二十幾年,多少也學了一些察言觀色的本領,聽得這話,當即會意過來,迭聲道:“娘娘放心,奴才絕不與人說起。”

    在目送他離去後,黃氏道:“娘娘,咱們是否現在就去鹹福宮?”

    瑕月正欲說話,齊寬走了進來,打了個千兒道:“啓稟主子,莊太醫爲愉妃娘娘看過了,並無大礙,只是一時悲傷過度,所以纔會暈過去,歇一會兒就好了。”

    “悲傷過度……”夏晴嗤笑着搖頭道:“愉妃這個人,可真是會做戲。”

    瑕月微微一笑道:“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那一日,天色已晚,儀妃與夏貴人都回去歇着吧,明兒個咱們再去好好‘看望’愉妃。”

    二人聞言皆是起身告退,在她們走後,齊寬一臉茫然地道:“主子,夏貴人說愉妃娘娘做戲,她做什麼戲了?”

    知春當即將瑕月幾人剛纔的猜測說了一遍,聽完之後,齊寬只覺渾身發涼,怎麼也想不到,繞了一大圈,最有可能殺冬梅二人的,居然就是愉妃自己,虧得她還裝出一副傷心過度的樣子,真是可怕!

    在沉思片刻後,齊寬輕聲道:“主子,您還記不記得那個叫寶福的孩子?”

    瑕月眸光一動,道:“你是說小全子與冬梅一直過去探望的那個孩子?”

    “不錯,您曾說過,他很可能是七年前五阿哥的替身,只是最後沒有用上,依着愉妃的心思,是萬萬不會留下這樣的活口,所以,很可能是冬梅與小全子瞞着愉妃救下的,也就是說,這是他們二人唯一欺瞞着愉妃的事;這一次,會不會是愉妃發現了寶福沒死的事,所以纔對冬梅二人下這樣的毒手。”

    知春驚呼一聲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回事,一定是愉妃惱恨他們二人的欺瞞背叛,所以狠心將之殺害;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釋得通了。”說着,她又道:“主子,咱們已經找到寶福這麼幾年,一直隱忍未說,這會兒,也許就是時機了。”

    瑕月臉色凝重地道:“不是時機,是殺機!”

    齊寬駭然道:“主子,您是說愉妃會派人殺寶福?如今……如今距離冬梅他們的死已經過了幾日了,也就是說寶福已經……”

    瑕月急切地道:“明日一早你就出宮去見和親王,讓他立刻派人去寶福那邊看看,希望……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齊寬正要答應,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寶福是什麼人?”

    知春愕然盯着齊寬身後的那個人道:“夏貴人,您不是回去了嗎?”

    夏晴朝瑕月屈一屈膝道:“臣妾走到半途想起一件事,所以又折了回來,豈知恰巧聽到娘娘在與齊寬說話,不知這個寶福是何人,愉妃爲什麼要派人殺他?”

    瑕月稍一猶豫,便將寶福一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後者聽聞後,萬分驚訝,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永琪出生之時,所謂的那些祥瑞、靈泉都可能是假的,甚至愉妃爲了確保自己所生的是男孩,害了那麼多的孕婦與孩子。

    夏晴感慨地道:“臣妾總以爲自己已經看透了宮中的黑暗,其實臣妾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頓一頓,她道:“若寶福能夠活下來,咱們又能在鹹福宮中找到血跡的話,或許能夠揭穿愉妃的真面目。”

    “希望吧。”如此說着,瑕月轉而道:“你說想起一件事來,不知是何事。”

    夏晴神色一正,道:“娘娘您還記不記得先皇后是怎麼死的?”

    瑕月奇怪地道:“本宮自然記得,乃是投水身亡。”

    “不錯,投水身亡,但您與臣妾都知道,以先皇后的性子,是不可能自盡的,更不要說她那時剛剛知道魏靜萱害死七阿哥的事,所以臣妾與娘娘都懷疑她是被魏靜萱害死的。”

    齊寬擰眉道:“但先皇后的梓棺曾開啓過,她喉腹有水,證明確實是有溺水身亡;爲了這件事,紀由被處死,宋太醫被革去太醫之職,發配邊疆。這件事,貴人您應該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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