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祭司略一遲疑,問其他女僕道:“你們說,饒不饒她?”
衆女僕興奮不已。
“絕對不能放過她。”
“這次放過她,她一定會有下次。”
“千萬不能放過她,給我們警示作用啊。”
……
拉爾祭司露出滿意地笑,高聲道:“我偏要放過她。”
挪亞底趕忙向拉爾祭司道謝。
拉爾祭司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你要接受懲罰。要挨一百鐵蒺藜鞭。”
挪亞底頓時臉色大變,哭天搶地。其他女僕隨即高聲歡呼。
一個如鐵塔般的巨漢快步過來,拎着一根五米多長的鐵蒺藜鞭。
其他女僕一擁而上,將挪亞底的衣服撕裂。
巨漢高興得鼻子裏幾乎能噴出氣來,揮舞着鐵蒺藜長鞭狠狠地抽挪亞底的背。
淒厲地慘叫聲就像是引人興奮的音樂。衆女僕手舞足蹈。
然而,拉爾祭司卻盯着撒拉,露出詭異的笑。撒拉不禁頭皮發麻,渾身一陣涼意。
拉爾祭司讓巨漢停下,問挪亞底道:“我讓你今晚用這根鐵蒺藜報仇,你還有力氣嗎?”
挪亞底惡狠狠地盯着撒拉,眼睛裏幾乎能冒出火光,“放心吧,主人,今晚我不把這根鐵蒺藜長鞭用斷,絕對不會休息。”
拉爾祭司高聲喊道:“好,好。你先回去休息。我今晚觀賞你的表演。就在獸坑裏。”
女僕們尖聲大叫,癲狂得幾乎暈倒過去。
撒拉當時沒被責罰,而是被帶回牢房。
她蜷縮在小牀上,忐忑不安。數分鐘後,她突發奇想,猛地坐起來,但看到厚實的石牆和堅固的鐵柵欄,不禁垂頭喪氣地躺下。
不知不覺中,她進入夢鄉。幾次被餓醒,擦去臉上的淚水,開始幻想突然憑空出現一個人,把她帶出牢籠,再叫上她的妹妹,從此遠離風族。
於是,她跪在地上,邊哭邊向造物主祈禱。
撒拉笑着說道:“當時我真的嚇怕了。我想造物主是愛世人的。一定會派一個人來營救我。”
夏甲急忙問道:“有人出現把你救走了嗎?是暗夜的人嗎?”
撒拉嘆一聲,“我的好妹妹啊,你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磨難什麼叫絕望。”
當天晚上,前來開門的是幾個壯漢。他們一把抓住她的四肢,高高舉起。撒拉哭着大罵,但這些巨漢都像是沒聽見,擡起她下樓。
其他少年少女如猴子般,興高采烈地亂叫。他們在這裏太久,早已喪失人類的語言,只能發出動物的聲音。
撒拉終於絕望,不再反抗,不哭也不鬧。
獸坑在莊園的東南角,和人類的鬥獸場相似。
近百個座位全部坐滿。拉爾祭司只有在這時纔會讓女僕們在自己視線內坐下。但她的座位還是遠高於其它座位,象徵着無人可與她平起平坐。
巨漢們將撒拉帶中場地中間。挪亞底手持一根近兩米長的鐵蒺藜鞭,緩緩而來。巨漢們退出場地,將門鎖上。
此時的撒拉絕望至極,反而催生出一股勇氣。她朝挪亞底齜牙咧嘴,以示警告。
觀衆席上頓時沸騰,全是熱烈的誇讚。
拉爾祭司的聲音傳來,“這場改變規則,小畜生也可以反擊。誰贏誰可以做我的女僕。”
撒拉心生希望,但旋即又猜測到這是個圈套:挪亞底也是背水一戰,恨不能將她立即撕裂。身體情況對比,她自記事起就沒喫過飽飯,這些天身體和心靈雙重打擊,能撐到現在已算是幸運的。挪亞底則精神奕奕,四肢健壯有力。上午挨的幾鞭子只增強她的暴虐。
果然,撒拉見長鞭甩過來,根本無力去躲。鐵蒺藜鞭倒鉤刺一下子就抓住她的胳膊,撕下一大塊皮肉,鮮血淋漓。
觀衆席上立即爆發出餓狼見到小羊時的尖叫。
從上面傳來一個因激動差點兒喊破喉嚨的聲音,“下次是另一條胳膊。”
挪亞底高聲迴應,揮舞着鞭子卷向撒拉左胳膊。撒拉掉頭就跑,但沒跑多遠,雙腳就被鐵蒺藜鞭纏住。
挪亞底並沒有走上前,而是拉着她大步往前走。鐵蒺藜上的倒鉤刺陷進去的更深了,幾乎鑲嵌進骨頭裏。撒拉疼得哇哇大叫。
“你做的不好啊。你怎麼能不按要求呢?”觀衆席上有人不滿地叫道。
挪亞底則得意地朝上喊道:“你們看好吧,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她轉身,快步過去,一腳踏在撒拉腦袋上,啐一下,纔開始從撒拉的腳部往上纏。
她很巧妙地避過撒拉的咽喉,最後在她額頭上纏一個圈。撒拉就像被布裹住。她扯着端部,放開腳步往前跑。鐵蒺藜長鞭一圈圈從撒拉身上脫落,順帶着勾走皮肉。
當鐵蒺藜鞭子離開撒拉時,撒拉整個成一個血人,失去意識。
挪亞底見撒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邊靠近邊破口大罵。
她走過去,狠踹撒拉幾腳,見還沒有反應,這纔對觀衆席喊道:“她已經死……”
沒等她話音落,拉爾祭司就喊道:“表演一點兒都不精彩,罰你去煉獄思過一年。”
挪亞底臉色慘白,跌坐在地。
撒拉睜開眼睛,感受着雨絲淋在臉上的綿軟,隨之大驚,剛有起身的念頭,就聽到一個陌生而又滄桑的男人聲音。
“不要起來,你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
她這才感覺到鑽心地疼痛,注意到身體被綠色的草葉包裹着,喜極而泣,“我還活着……”
“你應該感謝造物主。我親眼看到你從高空中砸到地上,這樣還能活過來,只能說造物主保佑你。”男人感慨道。
“如果造物主真的保佑我,爲什麼要讓我喫這麼多苦?”撒拉憤怒地說道。
男人的腳步越來越近。
撒拉看清男人的臉:一個面容悲苦的老人。
老人邊往撒拉身上擦藥邊語重心長地說道:“讓你喫苦的是人,和造物主有什麼關係?造物主給人類自由意志,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人生。”
“造物主難道看不到世上有很多壞人?爲什麼不管?”撒拉依舊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