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草草草啊！
居然還有這種招兒。
他若是全盛之時，體內真氣澎湃，根本不怕這些陰魂，幾刀便能斬盡。
但現在他已是強弩之末，這黑壓壓的一片，要是一擁而上，他還真無力應對。
“你……！勝之不武！”馮嘯軍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勝之不武？呵呵，你剛剛偷襲我的時候，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吧？”
程立哼笑一聲，反問的馮嘯軍啞口無言。
的確，是他馮嘯軍偷襲在先。
程立用陰魂抵擋，或是用陰魂攻擊他，他都無話可說。
畢竟生死之戰，那白紙黑字的戰書便是兩人的生死狀。
只要能取得最後的勝利，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正常，誰也沒理由指責對方。
不過，程立頓了頓，又說話了：“不過嘛，我還真不屑用陰魂來殺你。你那一刀過去，精氣神全部耗盡。現在的你，我徒手便能殺了。”
說着，程立打開陰陽葫蘆。
將陰魂全部收回去後，他朝馮嘯軍勾勾手指，“來吧，再給你個機會，結束這場對決。”
馮嘯軍牙關暗咬。
他也知道，到了生死抉擇的時候。
或許選擇跪下來，在衆目睽睽之下，臣服於程立，他能得到一條生路。
但他不屑於去選。
他這一生不臣服於任何人，只臣服於他自己。
這是他馮嘯軍的骨氣。
“好！”
馮嘯軍長嘯一聲，震天動地，“雷嘯！掌！”
捨棄了他最強戰力的七星北斗斬，馮嘯軍在最後時刻，用出了他的招牌。
取自他名字的“雷嘯掌！”
空中雷聲陣陣。
一道巨大的掌印，自上而下朝程立壓來。
這是馮嘯軍畢生戰意的凝聚。
來自身體裏，最本能的求生慾望的，最後的抗爭。
在這一刻，馮嘯軍福至心靈，長久以來的桎梏霍的一下豁然開朗。
所謂武道合一。
他畢生追求的宗師之境，竟突然間明朗起來。
“原來……原來宗師竟是這樣！”
馮嘯軍激動的熱淚盈眶。
還未及細細琢磨，好好將自己的修爲沉澱。
卻聽程立爆吼一聲：“劍來！”
“轟隆隆！”
更強的雷聲傳來。
嗤喇一道閃電劃破天幕。
下一刻。
破斬劍出現在程立手中。
他看起來沒用什麼力氣，就那麼輕輕一劃拉。
巨掌轟然破開，然後瞬間將馮嘯軍吞沒。
電光與氣勁交織，整個黃龍山的樹木，在這一刻被吹的東倒西歪。
彷彿颱風肆虐一般。
一分鐘後。
雲收電歇。
程立手中的破斬劍不見蹤影。
而他的對面，馮嘯軍極其狼狽的躺倒在地上，嘴角突突往外冒血。
不過他的雙目卻凝望着天空，嘴角掛着諷刺的微笑。
在生命即將耗盡的最後一刻。
他斷斷續續的說道：“可……可憐我……一生追求宗師之境……卻在達到宗師的那一刻……”
哇。
話未說完，馮嘯軍一口黑血噴出，雙眼合了上去。
國際洪門一代巨頭，曾經的宗師之下第一人，一生中揹負無數傳奇，在生命最後一刻，窺到神境門檻的——馮嘯軍。
死了！
全場寂靜。
沒有一人說出話來。
便是隱龍的朱雀和白虎，也都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方纔那巔峯對決的場面，猶自在每個人的心頭回蕩着。
過了良久。
才聽白虎咬着牙開口：“媽的，再給他兩年，或許他真的有可能成爲宗師！”
“而且是華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宗師！”
黃龍山巔，滿目瘡痍。
程立持劍立在那裏，猶如天神，接受衆生仰望。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在場的所有人都摒住呼吸，一些混進來，企圖渾水摸魚的勢力，正在暗地裏瑟瑟發抖。
程立太強了！
強到他們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在暗中祈禱，只求待會兒能夠平安下山。
良久。
程立將視線從馮嘯軍身上挪開，環視一圈，幽幽道：“我知道在場還有人沒有出手！”
“我隨時爲你們保留機會，只要你們想死，大可以像他一樣，選擇來挑戰我！”
震撼的聲音傳遍全場。
卻無人敢站出來應聲。
不爲人知的暗處，一團黑影哼了一聲，消失在原地。
另有一個身着黑袍，渾身籠罩在黑暗中的身影，默默從人羣中退出。
這些自然都逃不過程立的玄清神曈。
他瞳孔一縮，將這兩道身影，深深的記在腦海。
“可惜，我已經透支太多，否則一定將他們也留下來！”程立在心底惋惜嘆口氣。
方纔同馮嘯軍交手時，他用出的最後一招，已經透支了自身的精血。
甚至對經脈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一劍把馮嘯軍斬殺後，他已是真正的強弩之末，手中雖然還擎着破斬劍，但他心中清楚自己已經沒辦法再對抗敵人了。
幸而靠着積累的威勢，終將兩人嚇走。
程立隨後身體一陣疲累。
他看向馮雷道：“馮大校，我們走！”
人羣中的馮雷啊了一聲，才緩過神來，他見程立對他使眼色，心底也明白了意思。
因此忙過去悄無聲息的將程立扶住。
在外人看來，兩人並肩而行。
人羣自動讓開道路，一路仰望着程立下山。
白虎和朱雀二人，看着滿目瘡痍，以及議論不斷的人羣，心情很是複雜。
“小妹，怕是得讓你費點手段了。”白虎凝重的說。
“嗯，我知道。這等強者直接對話，一旦傳出去勢必會引起恐慌，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朱雀點點頭道。
只見她往前走了一步，雙手張開。
“嗡……”
一道刺耳的聲波，自她口中傳出。
黃龍山上的人，聽到這聲音後，紛紛捂着耳朵尖叫不止。
“啊，好痛！”
“什麼聲音！”
“快停下來啊！”
……
不消片刻，絕大多數人都被這聲波擊中，出現了抽搐口吐白沫等症狀。
再過一會兒，所有人都東倒西歪的癱軟在地上。
“行了，他們的記憶已經被我用祕法抹除，讓小沈帶人處理後事吧。”朱雀留下一句話，徑直往山下走去。
白虎問道：“你要去哪兒？”
朱雀頭也不回的說：“看看他傷的怎麼樣。”
白虎鬱悶道：“不是吧，他都不領情，你還去看他。要我說讓他死了算了，省的以後再給咱們找麻煩。”
沒有得到朱雀的迴應。
白虎擺擺手，也懶得管那麼多了。
他從身上摸出個小型通訊裝置，按下按鈕後道：“小沈，這邊結束了，可以帶人上來。注意要絕對可靠，必須嚴守祕密。”
“是！”
山下。
沈處長激動的收起專用通訊裝置。
他喜不自勝的對張市長和李軍長道：“兩位領導，上面已經結束了。情況比我們預料得要好，我們的第二套方案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