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隨心
劍光就懸浮在王琛的頭頂，還有一道劍影就離他的背心只有一寸的距離，而在他的身前，還有數道泛着冷冽寒光的劍。
他，真的退無可退。
“又敗了？”
“王琛師兄都敗了，這…”
“他的劍道似乎也極爲不凡，否則豈會如此輕易就勝了王師兄。”
葉雲的劍終究是沒有落下，眨眼之間又全都消失，彷彿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王琛冷汗淋漓，站在原地，臉上掛着一抹不甘的笑，很勉強，很無奈，很慘淡。
“多謝。”
他艱難的吐出兩字，默默的朝着人羣中退去。
葉雲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揹負在身後的重劍，突然說道。
“不是你的劍不夠重，也不是你的劍不夠快，而是的你劍不夠隨心。”
一個武皇一重去指點一個武皇七重，怎麼看怎麼聽都有些讓人覺得莫名其妙，但現在，卻無一人質疑。
勝了便是勝了，何況還是越階以王琛的最擅長的劍道勝了。
王琛的步伐忽然停下，轉過身，用請教的目光看着葉雲，拱手問道。
“敢問葉掌門，何爲隨心。”
“劍，是何物。”
葉雲淡淡一問，又不等旁人回答，自言自語的說道。
“劍，不只是你手中握着的兵刃，更是你的道義的延申，或者說是你自身的延申。”
“與人對敵，我們靠的是什麼，是對道的掌握，是修爲的高深，是功法的強弱，歸根到底是人。”
“唯有將劍當作你自己的一部分，當你的心意便是你的劍時，才能變化無窮，詭異無常，叫人防不勝防。”
“也唯有如此，你的劍才能叫人防不勝防。”
葉雲的話淺嘗輒止，沒有說太多，但一旁的洛千言卻是時不時的點頭，看向葉雲的目光中滿是讚許之色，絲毫沒有因爲又一個仙門弟子，還是武皇七重的劍道天才王琛敗在葉雲手中有絲毫的不悅。
“葉雲掌門，應當已經踏入意劍境界，你們能夠聽到葉雲掌門的這番話，對爾等修行有着極大益處。”
“劍道如何，天下三千大道，又何嘗不是如此。”
“唯有真正的隨心，你們才能真正的知道何爲道，修行者與大道之間又是怎樣的關係。”
意劍境界，哪怕只是洛千言的猜測，但葉雲沒有否認，就算是承認了這個事情，武皇一重就踏入意劍境界，他的劍道之深，已經遠超旁人，與四荒八域的所有劍道天才相比，也不弱分毫。
又敗一人。
王琛拱手受教，退回原地，臉上再沒有半點之前的頹然之色。
“今日切磋，到此爲止吧。”
李卿禪的聲音響起，主動結束了這次的切磋，再這樣下去，青天閣的臉都要丟盡了。
青天閣弟子雖然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他們也只能無奈的吞下敗果，此刻他們看向葉雲的目光已經完全是在看一位絕代妖孽。
可是，整個青天閣，莫非找不出一人與他匹敵？
沉默了半晌，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若是雲野師弟在，必然能和他一戰！”
這道聲音不大，但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消失了快要兩個月的雲野終於是被人提起了。
青天閣弟子的面頰上皆是露出一抹深信不疑之色，除了雷閣一脈和少數幾人與雲野有些不對付之外，其餘青天閣弟子都將雲野當作真正的絕代妖孽。
他可是在巔峯武王就能擊敗武皇六重的妖孽，若是踏入武皇一重，必然能夠和眼前的葉雲相比。
可是…
一想到雲野，不少人都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們青天閣的絕代妖孽，已經隕落在雷池之中，這是青天閣的不幸。
否則，豈會讓人輕易踩在仙門之上。
葉雲聽到這話，面色不變，但心中卻是泛起一抹笑意，淡淡的說道。
“葉某對仙門的那位雲野也頗有幾分好奇，不知可否一
見。”
“這…”
洛千言看向了李卿禪，李卿禪嘆了口氣說道。
“葉雲掌門，雲野本是我的弟子，可惜之前出現了一些意外，如今怕是不能與道友相見。”
我什麼時候成你的弟子了？
葉雲心中冷笑，他可沒答應成爲李卿禪的弟子，這女人…
“原來如此，倒是無緣一見了，不過接下來幾日，倒是要叨擾李閣主了。”
葉雲答應了要去霧山一行，蝶衣等人自然會隨他同行，李卿禪臉上劃過一抹淡淡笑意，說道。
“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還請葉雲掌門去我霧山之後，指點一下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子。”
葉雲可不只是會劍道，他的音律一道同樣造詣不凡，若是能夠讓葉雲將浮世曲留在霧山之上，這可是真正的大喜事啊。
李卿禪對專擅音律一道，對名震四荒，十大名曲中浮世曲當然也想一觀，可她與葉雲雖然看起來是同輩，但修爲卻是比葉雲高深太多，年紀也大了不知道多少，開口討要總是有些不合適。
可若是葉雲自己願意傳授給霧山的幾位弟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散了吧。”
洛千言揮了揮手，仙門弟子對着衆人拱手之後，這才各自離開，不過可以想象，今日葉雲一戰，必然傳遍仙門。
“卿禪師妹，那幾位貴客就交給你了。”
洛千言對着葉雲蝶衣等人微微一笑，然後就御風離開，李卿禪看向衆人，說道。
“幾位道友，請。”
……
……
霧山之上，李卿禪選了幾處別院，讓葉雲蝶衣等人暫時住下。
蝶衣，青衣客，雪蝶三人，自然是被李卿禪請了過去，他們四人，除了雪蝶的修爲是半步帝尊之外，另外三人都是九星聖尊，對大道自然有一番見解，這幾人的論道可不是那些年輕弟子間的論道那麼簡單。
李卿禪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在他們離開之前，特意將霧山上的弟子都叫了出來，想要與葉雲切磋一番音律。
當然，因爲東凰在閉關，冷瑟又剛剛突破了心結，同樣沒有出現。
這樣一來，霧山其餘的五大弟子都在，特別是李清霜和青稚，在看到葉雲之後，格外的高興，青稚甚至直接撲到了葉雲的懷裏，不停的喊道。
“大哥哥，我總算見到你了，他們都說大哥哥好厲害的，我就知道大哥哥是最厲害的。”
青稚歡呼雀躍的樣子，讓人不禁心生暖意，不過眨眼之後，青稚又有些自責，眼眶紅紅的，小聲的說道。
“大哥哥，對不起，你給我的劍，被我弄丟了。”
玲瓏劍，這是葉雲交給青稚的，自從青稚知道玲瓏劍的珍貴之處後，李清霜就告訴過她，這柄劍只是葉雲暫時借給她的。
可在天威府的時候，玲瓏劍卻被華家的人奪了去，青稚一直念念不忘，一心想着要努力修行，然後把玲瓏劍搶回來。
葉雲看着她這自責的樣子，微微一笑，揉了揉青稚的頭，笑道。
“葉大哥的東西已經拿回來了，你在霧山修行，可要努力纔是。”
“真的麼，大哥哥。”
“當然了。”
葉雲翻手一招，玲瓏劍就懸浮在他的掌心之上，葉雲微微一笑，重新交到青稚的手中，笑道。
“記住咯，還是和以前一樣，有人欺負你，你就把它丟出去。”
這…
真的又把玲瓏劍送給青稚了？
不只是霧山上的衆人心中驚訝，哪怕是知冬眼中都劃過一抹深意。
她知道葉雲似乎一直在尋找完整的伐天劍匣，如今已經有了五劍，可若是將玲瓏劍送給眼前的這個小丫頭，那伐天劍匣終究不可能完整。
她奇怪的看着葉雲，葉雲只是淡然笑道，卻霸氣無雙。
“自從我突破之後，便明白一個道理，所謂聖兵帝器，都不過是外物而已。”
“若是我想，諸天星辰也可爲我掌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