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少一人
陳申之死很快傳遍了整個都城。
鎮北大將軍獨子的死，如果放在往日，必然是驚天動地的大消息，整個都城或許都會震上一震。
可是這一次，在短暫的風波之後，陳申的死就像是風吹過一樣，再沒有掀起絲毫的漣漪，被都城之人議論最多的，提及最多的還是兩個名字——初一和柳承乾。
這兩個越國年輕一代的天才少年，他們的修爲已經越來越高，甚至很多老一輩的人物都暗自感嘆，不是二人的對手。
一時之間，越國都城似乎又看到了一個新的希望。
越國三大武王宗師已經很久沒有變過了，明鏡主持不願參戰，一心修佛，越王陛下輕易不會御駕親征，唯有兵馬大將軍在前線統領戰局，讓越國的日子過得並不算太好。
可是現在，如果初一和柳承乾能夠在十年之內突破到武王宗師境界，那麼越國就會出現前所未有的五大武王宗師，光是這五人，如果齊聚，便能撼動吳國和幽國。
何況冠軍候柳承乾本就是軍中大將，一旦他突破到武王宗師境界，那麼前線戰事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初一也答應了柳承乾，一旦他殺累了，便去軍中尋他，到時候他的意志總會影響到很多百里寺的武僧，那麼距離越國上下統一，一致對外的日子真的不遠了。
就在那日風波樓後，柳承乾離開了都城，將之前部署關於初一的所有行動全部取消，趕赴前線，又投入了戰爭之中。
大半年裏，初一在越國都城的名頭越來越響，殺的人也越來越多。
大概是因爲某種默契，或是忌憚，兵馬大將軍府對此隻字不提，越王也故作不知，百里寺則是封山不出，以初一的修爲境界，整個越國境內，武王宗師不出，無人值得他出上第二劍。
也正是如此，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商賈鉅富，在這大半年裏都夾着尾巴做人，生怕哪日被初一找上門來。
當然，這大半年裏，初一也並非沒有遇到過危險，有一日幾大戰將高手暗中聯手，佈下殺局等待着初一。
那一戰，足足打了一天一夜，最後初一將八大戰將高手全部斬殺，而他自己受了重傷，在風波樓中調養。
“初一公子，你今日又要出去麼。”
一處閣樓之中，綺月依然帶着面紗，只露出一雙美眸，但也風情萬種。
在她身前，初一一襲白衣，身佩寶劍，在這段修養的時間裏，他和綺月見面的日子漸漸多了起來，兩人也漸漸少了幾分生疏。
自從他傷愈之後，初一併未離開風波樓，而是就住在這裏，每隔幾日，他都會出去一趟，然後帶着殺氣回來。
綺月在這個時候都會親自爲他撫琴一首，每當此時，初一心中的戾氣就會消減幾分，殺意也漸漸退卻。
初一擡起頭，面對綺月的問話只是淡淡一笑，說道。
“今日只是出去看看。”
不知爲何，在這段日子裏，他心中的殺念越來越輕微，甚至隱隱有一種感覺，與其出去殺人，不如留在風波樓中聽曲，不過他只聽綺月彈奏的曲兒。
“綺月姑娘，你一直帶着面紗，爲何不以真容相見。”
二人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但是至始至終，初一都未曾見過綺月的真容，不過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之好奇，想要一睹芳容。
綺月的眼中閃過一道狡黠之色，搖頭笑道。
“初一公子，若是奴家這面紗之下只不過是庸脂俗粉，初一公子豈不是要大失所望。”
“怎會。”
初一這兩個字幾乎是脫口而出，綺月是越國第一美人，雖然無人見過她的真容，但光是她露出的眉眼，就足夠顛倒衆生，這樣的女子豈會是庸脂俗粉。
綺月掩嘴一笑，嗔道。
“初一公子未曾見過又如何知道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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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默不作聲。
“初一公子，你的修爲如今已經是戰將九重，不知何時踏入武王宗師境界。”
戰將九重，初一的修爲再進一步，便是武王宗師，他已經感應到了那個感覺，可是卻遲遲沒有突破，此刻聽綺月提起，不禁說道。
“不知，武王宗師要凝聚道域，在下雖然一心修行劍道，但總感覺還有些欠缺，始終未能圓滿。”
道，這本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
初一也曾想過去詢問他的師尊明鏡主持，可是後來還是放棄了，道是自己的道，他師尊明鏡主持修的是佛道，是濟世之道，他修的劍道，是殺伐之道。
綺月輕輕“哦”了一聲，不着痕跡的說道。
“初一公子的劍如今已經是越國最快，可初一公子卻說還未曾圓滿，奴家看來，初一公子自從修行開始，就一直斬奸除惡，替天行道。可如今整個越國，值得公子出第二劍的卻空無一人，殺再多也無濟於事。”
綺月的話音落下，初一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綺月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打擾他，抽身離開。
她知道，自己已經在初一的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現在就只需要安靜的等着開花的一天便是。
……
……
“南宮月倒是聰慧，她在這裏的天賦不如蔣昊和仇敬，卻要讓他們自相殘殺，莫非她已經醒了麼。”
在風波樓庭前的一顆桃樹枝椏上，一隻青鳥和一隻黃雀站立在枝頭，將剛剛風波樓中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鎮守大人，蔣昊和仇敬的天賦確實不凡，哪怕是在天地神鑑之中都能如此之快的修行到戰將九重，他們二人應當可以留在最後。”
黃雀張了張嘴，一旁的青鳥卻是沒有急着迴應，過了半晌之後才說道。
“越國之中有仇敬，蔣昊，南宮月三人，仇敬和蔣昊天賦相當，而他們走的路子和他們自己本身就太像。”
“南宮月的天賦或許稍有不如，但是在這裏，她本能的知道如何借勢，這本來就是一種天賦，若是蔣昊真的被南宮月迷了心神，去與仇敬生死一戰，那麼他們極有可能兩敗俱傷，到時候南宮月便可坐享其成。”
“可惜，她也沒有真正醒來，哪怕是蔣昊和仇敬死了，她也未必是最後的贏家。”
魂殿鎮守的聲音緩緩傳出，這次葉雲等人入天地神鑑本來就是他一手安排，如何破局，在這天地神鑑中如何纔算走到最後，也只有他才知道。
“鎮守大人，莫非你的意思是其餘六人也可能會漁翁得利。”
“不。”
青鳥突然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感應着什麼，突然，當青鳥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魂殿鎮守差異的聲音響起。
“有人敗了。”
“誰。”
黃雀不知道如何纔算是勝，但是此刻聽魂殿鎮守說的有人敗了，那麼多半是在這個世界死了，意識被趕出了天地神鑑。
青鳥細細感應了一番，沉聲說道。
“天瀾宗葉雲。”
“他竟然敗了？”
黃雀有些驚詫，他原本以爲會是夜無傷，畢竟他是妖族，或者是小蝶，因爲小蝶的心性實在太過純粹。
可是葉雲完全不像，魂殿已經知道了葉雲在南域做過的事情，這麼一個有膽有謀，而且天賦卓絕之人，絕不會這麼輕易的敗了。
“鎮守大人，可是有人覺醒，將之斬殺。”
“不是。”
青鳥再度開口，不過它的眼神卻是變得有些奇怪。
“他沒敗。”
“可他，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