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不可知
混亂的氣息充斥着整座天地，入眼可見的，皆是殘垣斷壁，或者說是傾覆的高山，截斷的江河。
這裏，就是神魔戰場。
灰白，死寂，是神魔戰場的主色調。
葉雲等人一踏進來，就感覺到一股難言的氣息籠罩着他們，晦澀深遠，古老沉凝，叫人有種說不出的的感覺，彷彿自己化作了一葉扁舟，突然被放逐到了一片無邊無盡的汪洋之中。
渺小如塵埃！
這是所以人心中升騰而起的第一個念頭。
“師父，我感覺這裏怪怪的，好像有好多雙眼睛盯着我們一樣。”
洛洛的神色怯怯，小心的拽着葉雲的手臂，一雙好看的眸子悄悄的朝着四處打量，然後又飛快的收回目光，低下頭去不敢多看。
林雲綢伸手握住了洛洛的手心，寬慰道。
“不用害怕，先天神魔強大無比，哪怕已經隕落了萬萬年，但他們餘威猶在。就比如剛纔出現的那一尊神魔殘念，這裏不知道還殘留着多少類似的東西，只要不去驚擾祂們，就不會有事的。”
“可是孃親，我感覺祂們都在看着我們，總是覺得不舒服。”
這裏沒有外人，洛洛終於可以叫林雲綢一句孃親了，聽她這麼一說，葉雲也是微微皺了皺眉，叫住了前面帶路的展雄，低聲道。
“展師兄，洛洛領悟的神通多是輔助類的，她的感知應該比旁人更強更敏銳。剛剛洛洛所言，雖然我也有類似的感受，但卻沒有這麼清晰，我看還是小心一些。”
“這地方就是詭異！”
展雄啐了一口，看着洛洛說道。
“洛洛丫頭，你別怕，這些東西都死得差不多了，哪怕沒全滅了，也就只剩一口氣，你放心盯着祂們看，看看祂們要幹嘛，總不能撲上來把我們給滅了吧。”
“那，那我試試。”
衆人停下腳步，所在的位置是一片空曠的荒地，相比於其他地方，他們腳下的荒地似乎要下陷幾分，像是一個大坑。
洛洛被衆人圍在中間，暗暗催動神通聽天，整個人的氣息發生着一些悄然的變化，彷彿從一個俏皮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
說是仙女，又有些不同，因爲洛洛此刻眼眸中閃爍的銀光，身上散發的氣息，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冷漠的，疏離的，彷彿冰冷得沒有感情一樣。
當她的眼眸望去，在那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道道旁人壓根就無法看見的恐怖虛影。
其中有的虛影比之前那神魔殘念還要龐大，真正的是頂天立地，甚至連頭顱都看不到，彷彿躲藏在了雲霧之中。
有的則是趴在地上，就如同一隻稍大的豺狼一樣，只是渾身赤金，有着三條尾巴，尾巴上還掛着倒刺，口中獠牙極長，兇狠無比。
這些，都是先天神魔。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窺探過祂們的真容，但在神通聽天的的加持下，洛洛進入了一種玄妙無窮，無法言明，旁人更無法理解，無法模仿的境界中。
“那小丫頭好像有些奇怪，似乎能看到我們。”
“她身上有書的氣息，那個叛徒至今還沒有真正死透，但把自身的天賦神通都交給了一個肉眼凡胎的螻蟻，看來是活不了太久了。”
“哼！當年若不是那些叛徒聽信讒言，我們豈會被……”
這話還未說完，祂似乎要提到一個名字，或許是神魔真神魔真名，或許是其他的存在，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天雷突然從天落下。
“轟”的一聲。
洛洛一下子被驚醒過來，展雄他們也是神色古怪，撓了撓頭道。
“他奶奶的，這莫名其妙的怎麼還引下雷罰了，還好是劈在了空地上，要是砸我們頭頂，那可就真的完了。”
葉雲和林雲綢也是神色一緊，剛剛這道天雷出現得太詭異了，讓他們根本沒有半點察覺，自然也不可能有躲避的可能。
真要是落到他們頭上，哪怕是有玉華仙衣的保護，葉雲肯定得又被斬掉三成神魂。
不過這時候他們見洛洛已經從聽天狀態下退出來，皆是上前問道。
“洛洛，你看到什麼了。”
“我……”
洛洛不知道怎麼形容，神色有些忌憚，指着那被天雷劈過的空地，小聲的說道。
“師父，展師伯，剛剛那道天雷好像劈的是一尊神魔。”
“嗯？”
聽到這話，展雄一下子來興趣了。
“洛洛丫頭，你是說你剛剛看到那裏有一尊神魔。”
“不只一尊，有好幾尊呢，祂們還在議論我，說我身上有留人谷老爺爺的氣息，說祂把自己的天賦神通送給我了，說老爺爺他可能命不久矣了。”
好幾尊！
展雄聽得心中發虛，不過轉念一想，一尊神魔都能輕易拍死他們所有人，好幾尊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既然洛洛能看到祂們，祂們又沒有動手，那肯定是沒辦法動手，或者說對宰掉他們幾個小螻蟻沒有興趣。
本來他還好奇的想問問那幾尊神魔長什麼樣子，可覺得在人家面前議論祂們的尊容，萬一真惹毛了那幾位，可就大事不妙了，趕緊催促道。
“洛洛丫頭，我們先去其他地方再說。”
展雄神經緊繃的帶着葉雲他們就一路低頭趕路，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終於到了他說的那個地方，又疑神疑鬼的東張西望了半天，反正他看不看都一樣，周圍也沒見多出個什麼來，這才迫不及待的問道。
“洛洛丫頭，你剛剛還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了。”
“祂們好像說老爺爺是叛徒，不只老爺爺，還有其他叛徒，不是因爲這個的話，祂們也不會怎麼的。”
洛洛盡力的去回想剛剛所看到的，不確定的說道。
“似乎剛剛被劈的那個，是要說出一個名字還是什麼，但還沒說出口，就被雷劈了，我就沒有聽到其他的了。”
“叛徒……”
葉雲細細琢磨了半天，洛洛聽到的不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叛徒這兩個字。
但一時間，他們也無法確定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神魔大戰已經過去太久了，其中可能有陣營，可能是各自爲戰，完全的混戰，又或許是有短暫的同盟。
“書”或許是在其中某個時間改變了自己的立場，導致了一些事情的發生。
這也是眼下最有可能的解釋。
但剛剛那道天雷又是什麼意思，天雷爲天罰，只有天道掌控。
如果真的是因爲一個沒有說出口的名字的話，那天道是在隱藏什麼，不願意讓洛洛知道嗎。
那不可知的存在，又會有多麼恐怖，多麼強大。
甚至，祂又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