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有所爲，有所不爲
即使是在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的亂域，只要不是人性盡滅，對於孩童都不會妄開殺戒。
鐵血堂竟然將這麼多的孩童，剝離一部分靈魂，其手段之兇殘，實在是令人髮指。
“他們是被剝離了蘊含星魂的那部分靈魂，現在雖然還活着，靈魂的傷永遠也無法恢復，這一輩子，都會又癡又傻，生不如死！”
卓不羣森然說道，鐵血堂明面上收留孤兒做善事，暗地裏，竟然做着這種殘忍到極致的勾當，讓他心中的殺意不減反增。
厲劍王殺氣騰騰地說道：“早知如此，剛纔就那麼傻了那些牲口，太便宜他們了。”
“你們做什麼的？誰讓你們進來的？來人！”一名五十多歲的女人走過來，朝着二人厲聲大喝。
卓不羣眼中閃出一抹厲色，揮手凌空一抓，將女人直接攝到身邊。
“你要做什麼？這裏是鐵血堂，你不想活了，啊…”女人依然極爲囂張，大聲呵斥。
“我要看看，你們這幫禽獸不如的東西，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
卓不羣的手掌按在女人的腦門上，強大的意識霸道地闖入她的意識世界。
一幕幕記憶的畫面，被卓不羣的意識感知。
一羣羣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孩童被送到這裏，被這些女人精心照顧。
那時候，他們的臉上還充滿了微笑，在這裏蹦蹦跳跳，歡聲笑語不斷，自幼孤苦伶仃的他們，彷彿獲得了新生。
不久後，這些女人帶着他們來到一個房間，一個渾身裹在黑袍裏的人，拿着一面銅鏡，在他們的頭上一照，一縷魂被生生攝入到銅鏡之中。
孩童徹底失去了平時的靈動，變得呆傻起來。
不多久，這些孩童被送走，從女人的記憶中可以得知，他們會被送到城外一個被女人稱之爲廢料墟的地方，活活被埋掉。
……
轟！
不等將這女人的記憶全部解讀，卓不羣手中鬥氣暴涌而出，將女人的腦袋震得粉碎。
這樣的人，已經徹底泯滅了人性，不能再被稱之爲人。
其他的女人紛紛尖叫着四處逃竄。
而那些失去了一部分魂的孩童，卻如同一具具行屍走肉一般，在院子中繼續遊蕩着。
厲劍王飛身而出，一聲聲慘叫響起，那些女人瞬間就被他殺了七八個。
“留幾個活口！”
卓不羣沉聲說道，厲劍王這才住手，將剩下的五個女人制住，全都丟在地上。
這時，一道道身影從空中飛掠而至，落在院子當中。
看這些人身上的裝束，應該是京兆府的執法鬥者，爲首一名威嚴中年人身穿官服，並且官階還不低。
看到地上的屍體，威嚴中年人頓時眉毛一挑，指着卓不羣喝道：“你們竟敢在這裏殺人，眼裏還有王法嗎？”
十幾名執法鬥者，朝着卓不羣和厲劍王走過來。
“一羣瞎眼的東西，鐵血堂的牲口，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害人，你們看不到，我們殺這些牲口，你們卻立即冒出來了，看來你們是跟他們一夥的…一羣牲口！”厲劍王殺氣凌冽，身上劍意涌動。
威嚴中年人感應到厲劍王的實力不俗，大聲厲喝：“鐵血堂一心行善，王城誰人不知？你們殺鐵血堂的人，簡直禽獸不如，還敢如此囂張？拿下！若是敢於頑抗，就地格殺！”
卓不羣取出朱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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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威嚴中年人神色頓時大變。
其他執法鬥者，也都駭然止步。
卓不羣冷冷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什麼職務？”
威嚴中年人抱拳躬身說道：“王城京兆府，西城司法參軍，嚴松。”
“鐵血堂以收養孤兒爲名，卻大肆殘害這些孩童，行徑令人髮指，鐵證如山。以前你們就沒有絲毫察覺？”卓不羣目光凌厲如刀，似乎可以切開嚴松的內心。
嚴松額頭冒汗。
鐵血堂的所作所爲，他們怎麼可能沒有絲毫察覺？
然而鐵血堂的來頭實在太大，京兆府都惹不起。
以前王城中不時有孩童丟失，京兆府也曾派人追查，最終查到鐵血堂這裏。
結果查案的執法鬥者莫名其妙地殞命，上面跟着嚴令不得再查。
因此對於鐵血堂，他們一直睜一眼閉一隻眼，甚至還大肆收取鐵血堂給的好處。
卓不羣漠然說道：“既然京兆府來人了，正好將這件事交給你們處置。我要你們徹查清楚，否則我會直接上報樞臣殿！”
嚴松感到像是接到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鐵血堂顯然不止這一個堂口，卓不羣當然知道，指望京兆府也查不出什麼，他的目的，是要將事情捅破，鬧得越大越好，最終驚動天聽，揪出幕後之人。
卓不羣也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將會給他引來無盡的麻煩，赤翎朱雀衛的身份，燕雲天等靠山，都不一定有用。
不過，那又如何？
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
卓不羣不是什麼君子，卻是一名鬥者，敢鬥天鬥地。
這一世重新來過，絕不會做違心之事，管他是誰，即使是天，也要逆了這天！
“你叫嚴松是吧，我記住你的名字，我叫卓不羣，你也記住我的名字。這些孩子若是有一點閃失，我保證會讓你的人頭不保！”
卓不羣凌厲的目光在嚴松和其他人身上一掃，然後帶着厲劍王離開鐵血堂。
回到星塵丹閣，明媚已經讓人將丹閣內外都重新清洗了一遍。
獨腿男子和其他十幾人，也都還留在丹閣之外。
吳近山的屍體已經入殮，棺木就放在丹閣之外的大街上，他的兒子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
卓不羣來到棺材前，緩緩說道：“鐵血堂一共三十餘人，連同元兇在內，全部授首。你的仇，我替你報了，你的兒子，我也會替你照顧，你可以放心去了！”
“大人，你，你真的將鐵血堂的人，全都殺了？”獨腿男子難以置信地問道。
其他人也全都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一個不留，屍骨無存！”厲劍王森然說道，濃烈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獨腿男子等人無不震撼，看卓不羣的眼神中，再也沒有一絲的怨恨，反而充滿了感激。
他們被封印了星魂，拖着傷殘病軀在榮軍城中，每月領取連肚子都填不飽的微薄補貼，沒有人把他們當人看。
此時竟然有人爲了他們中的一員，一怒殺了三十多鐵血堂的高手，讓他們怎能不震撼，又怎能不感激？
獨腿男子壓低聲音說道：“大人，鐵血堂的後面，是軍中隻手遮天的大人物，你殺了這麼多人，會給你帶來滔天大禍的，你還是避一避吧。”
“即使他們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他們。”
卓不羣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些孩童呆滯木然的面孔，心頭的殺意再次難以遏制地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