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文曲星現
“卓不羣出身蓋天王府,本是星月國臣子,卻弒君犯上,此爲不忠。”
“他身爲人子,祖父重傷,母親被囚,他卻不在身前侍奉,終日聲色犬馬,是爲不孝。”
“他身爲星羅門弟子,卻背叛宗門,殘害同門,是爲不仁。身處雲辰門的時候,雲辰門對他恩重如山,他卻殺害同門、長輩,是爲不義。”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萬衆唾棄,顏夫子卻甘爲他所驅使,如此行徑,讓在下深爲不恥,你所說的道理即使大如天,也難以讓人信服!”
雲辰國文相慷慨陳詞,聲音傳遍八方。
衆多雲辰國文人深以爲然,個個露出不屑、鄙夷之色。
顏夫子一時竟無言以對。
鬥者的世界,向來是弱肉強食,世俗的禮法也難以約束。
並且文相所說的事情,卓不羣是不得已而爲之,但是畢竟都是事實,用文人的道理難以去辯駁他。
星月國學宮衆人,也都沉默下來。
孟玄機微微一笑,開口道:“事實勝於雄辯,看來顏夫子的道,是行不通的。”
雲辰國衆人無不神采飛揚。
顏夫子說的道理天花亂墜,事實擺在那裏,這場道會,星月國一方必輸無疑。
後方的百姓一陣議論紛紛,場面有些失控。
“螻蟻一般的東西,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對我評頭論足。那我就告訴你們,什麼叫事實勝於雄辯,什麼是真正的天道!”
一道平淡的聲音傳來,緊接着一道身影凌空而至,看似不快,實則快到極致,聲音還在雲壇上空迴盪,身影已經落在了雲壇之上。
看到雲壇上的那道身影,萬衆皆驚,滿場寂靜,那道並不怎麼高大的身影,卻給人一種天一般的無形壓力,讓人感到窒息。
在這道身影面前,一切言論都顯得異常蒼白無力。
雲壇下的中,紛紛起身,露出敬畏的神情,顏夫子慌忙起身,朝着卓不羣躬身行禮。
孟玄機也站起身,卻是負手而立,一副目無餘子的樣子。
卓不羣俯視雲辰國文相,淡淡問道:“你剛纔說,我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雲辰國文相身體一顫,心中畏怯到了極致,旋即昂起頭,露出不屈之色,大聲說道:“我說的句句是真,你可以殺了我,卻難掩悠悠衆口!”
“你這種跳樑小醜,也配讓我動手殺你?即使殺你,我也要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卓不羣淡然一笑,藐視一切的氣勢油然而生。
接着他伸手在星空戒上一抹,一塊玉簡出現在手中,將意識滲透其中,解讀裏面的信息,然後看向文相,目光凌厲,似乎可以看透文相心中的一切。
“你年少時,剽竊老師文章,爲自己贏得名聲,被老師發現後,你不僅不知道悔改,反倒借家族權勢,勾結官府,構陷老師,將其害死在獄中。”
“你在雲辰國地方爲官時,名義上開設善堂,收留孤兒,實則卻在暗中幹着販賣人口的勾當。”
“如此殘暴不仁之徒,也敢站在這裏大放厥詞,口口聲聲說什麼仁義道德?我又怎會給你權力,讓你繼續魚肉百姓?”
卓不羣的話,讓文相神色大變,旋即卻矢口否認:“你血口噴人,你有何證據?”
“你的斑斑劣跡,我只需知道
即可,又何須證據?既然你向我要證據,那就讓你自己說出來,那總能讓人相信。”
卓不羣冷冷一笑,爲了對付雲辰國這些冥頑不靈的文人,他讓人收集了所有人的劣跡,即使掩藏的再深,也全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接着他揮手凌空一抓,釋放出一股鬥氣,將文相直接攝到雲壇上。
“卓不羣,你即使殺了我,也休想讓雲辰國人心服!”文相大聲叫道,眼眸中卻充滿了慌亂與驚恐。
臺下以及周圍的人羣,頓時一陣騷動。
卓不羣從星空戒中取出一顆烏黑丹藥,正是失魂丹,捏開文相的嘴巴,將丹藥送入口中。
藥力很快發作,文相失去了意識,對卓不羣的問話,有問必答,將他所做過的事情,其中有很多連卓不羣的人都沒能查探出來,全都一一道出,所作所爲,令人髮指。
臺下衆人頓時鴉雀無聲。
這時,孟玄機開口道:“此人的確是罪該萬死,卻無法洗清你的名聲!”
“星月國皇帝,勾結衛央,殘害星月國十縣百萬百姓,殘暴不仁,這樣的皇帝,難道殺不得?殺他就是不忠?他的命是命,百萬百姓的性命,就不是命?”卓不羣逼視洪玄機,冷冷說道。
在卓不羣巨大的威懾之下,孟玄機額頭冒出汗水,硬着頭皮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星月皇帝再怎麼不仁,你殺他,即是不忠。”
卓不羣淡淡一笑,也不繼續強辯,接着道:“我救祖父、母親,拯救蓋天王府於危難之中,你敢說我不孝?”
孟玄機無言以對。
“星羅老祖視我爲螻蟻,那我與雲辰門交易,欲害我性命,我殺他有錯?雲辰老祖被衛央控制,吞噬雲辰門長老,我殺他有錯?”
卓不羣語氣變得冰冷,讓孟玄機通體冰寒,卻依然強撐着,咬牙說道:“你殺星月皇帝,殺星羅、雲辰同門,總歸是事實,禮法難容!”
“禮法?”卓不羣放聲大笑,看向顏夫子,問道:“請問夫子,何謂禮法?”
顏夫子答道:“所謂禮法,即禮儀法度。”
“禮法又從何而來?”
“聖賢制禮,古帝皇製法。”
“何謂聖賢?”
“文章道理,與天道真諦共和,讓天地星辰共鳴,方能成爲聖賢。傳說,聖賢文章出世,文曲星白日顯現,星輝壓過驕陽!”
卓不羣聽到這裏,笑了笑,“閒來無事,我做了一篇道德文章,今日正好爲諸位說來聽聽!”
他定了定神,抑揚頓挫、蕩氣迴腸的聲音,從口中發出。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
浩然正氣流溢其聞,使詩作元氣淋漓,毫無干澀之感,且詞氣滂沛,筆力道勁,格凋沉雄,儼然大河奔流,滔滔東去,那襟懷正氣,柱天維地的高大形象。
隨着聲音發出,一股至純至剛的氣息,浩大磅礴,剛正無比,在天地間迴盪,震撼人心,盪滌一切邪氣。
就在衆人被詩文所震撼之際,天空中陡然一亮,一顆斗大的星辰浮現在天際,熠熠星輝,讓空中的驕陽也黯然失色,正是北斗七星中的第四星,名爲文曲星。
包括顏夫子和孟玄機在內,衆多文人無不拜服在地上,心中充滿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