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州的聲音有一絲柔和,這一句話恍惚讓姜瀾想起以前他還算縱容她的時候,有那麼一些不真實的感覺。
她不由自主乖乖接過了茶杯,低頭一口一口的淺啜。
“想我嗎?”
正喝得帶勁兒的時候,姜瀾冷不丁聽到男人這一句,狐疑的擡起頭。
這是陸行州問出來的話?
不過她這麼一反應,分分鐘暴露出自己沒醉的事實,臉上不由尷尬,想着現在繼續裝下去還來得及嗎?
“回答我的問題。”陸行州似乎並不在意她是否真的喝醉,傾身緩緩壓向她。
姜瀾感覺男人的呼吸帶着一股灼熱,令自己的心跳不由加快,腦海一空,直接蹦出兩個字:“沒想。”
她沒有允許自己去想,這段日子固執的陷入無窮無盡的工作中,只有這樣才能掩蓋一個人空閒時候的胡思亂想。
陸行州深深蹙眉,明顯是不悅的表情。
“這不重要,反正我們已經分開了不是嗎?”
姜瀾怕自己真的玩大了,她只是假借醉酒幫幫蘇沫而已,可沒想讓自己身陷囹圄,趁着陸行州這會兒還算好說話,趕緊開溜纔是王道。
“陸先生,謝謝你的照顧,喝過醒酒湯之後,我感覺自己好多了,那就不繼續麻煩你了。”
說着,她推開身前的男人急忙起身,整了整裙襬就要往門口走去。
“我要的不是一句口頭答謝而已。”陸行州的聲線恢復成往日的冰冷,似乎剛纔的那一絲絲溫柔全是假象。
姜瀾轉過頭,“陸先生想要什麼?陪你上一次牀夠嗎?”
赤裸的話語冷靜而從容,姜瀾也收起了剛纔的怦然心動,重新擺出了清醒時高傲的神采。
男人坐在牀頭鬆了鬆領帶,“夠不夠,要先實踐了再說。”
姜瀾:“……”
禽獸啊!
她就是嘴裏說說而已,料想陸行州這樣的身份絕不會和她一樣無下限,偏偏她忘記男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你讓我準備一下,至少不應該在這裏。”姜瀾穩了穩心神,絕不能被陸行州牽着鼻子走。
誰都知道他們兩人一起上的樓,要是一整天不出來,瞎子都能猜出他們一晚上做了什麼,他不在乎名譽,她可不得不在乎。
陸行州沒說什麼,姜瀾知道他這是默認同意了,於是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不過她沒有直接下樓,而是拐彎去一趟洗手間。
門口有提示,清潔期間不得進入。
姜瀾皺眉,她之前經過的時候這裏還沒有警示,原本想離開,但想想她並不進去,就在洗手檯那裏補個口紅而已,不會打擾到衛生間裏清洗的人,於是堂而皇之的走了過去。
脣上口紅洇了一片,都是和陸行州接吻時暈掉的,她要是真這麼下去,不知道給多少人增添八卦笑料。
重新補妝過後,她正準備離開,忽然聽見洗手間裏有人在說話。
“現在還不行,那個姜瀾沒有離開房間呢。”
姜瀾捏着口紅的指尖一緊,但凡提到她的名字,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她輕輕走到洗手間門口,逐漸聽清了裏頭的人在說什麼。
“放心吧,如果她還不出來,我就再過去一趟,肯定會打斷他們的好事,實在不行您可以要求房間例行檢查。”
“陸行州也是人啊,再好的自控力又怎樣?他喝了藥,絕對走不出房間,我給的劑量不會讓他保持理智的,放心吧。倒是你們那一邊,搞定好沒有?”
姜瀾聽完,就算不清楚具體怎麼回事,也能肯定這是一場針對陸行州的陰謀。
給一個人下藥還能有什麼好事?難不成讓他變超人?
她悄悄退開,到另一邊拐角處隱藏了自己的身影,不大會兒就看見洗手間的某人走出來,不出所料,正是之前給他們送醒酒茶的侍應生!
那人推着打掃的工具車出來,一直往前,而後把推車停在一角,沒有乘電梯便上了樓。
姜瀾觀察了一下四周,這座酒店莊園面積龐大,像樓上這種半天沒有人過來的空間多的就是,而且還有監控死角,不得不說非常利於算計行事。
她機警的沒有跟上去,萬一對方設的是連環陷阱,等的就是她中計,那就得不償失了,而且聽情況,那名侍應生如果要針對陸行州的話,待會兒肯定還會來到這個樓層,她不能急。
約莫過了十分鐘,從樓上下來幾人,讓躲在暗處的姜瀾不由驚訝。
兩個男人架着一名身型嬌小的女孩來到陸行州所在的客房門口,女孩明顯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樣,而領路的正是那名侍應生。
“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侍應生低聲開口,推開門進去了幾秒鐘後折回,臉上帶有驚喜。
“姜瀾走了,你們趕緊的,把她弄進去,別吵醒她了。”
兩人將女孩拖進了房間,片刻之後關上門,同侍應生悄無聲息的下了樓。
姜瀾等待了一小會兒,確定他們不會再返回後,急匆匆來到客房門口。
剛進來關上房門,臥室裏就傳出一聲尖叫,明顯是那名女孩的。
“陸行州!你這個禽獸,我爸不會放過你的!放開、你放開我!”
姜瀾一個激靈,趕緊衝進去,只見陸行州將女孩壓在身下,雙眼佈滿通紅的血絲,看起來殘暴而毫無理智。
她心中猛地揪緊,正準備上前,就看見男人猛地推開牀上的女孩,眸中僅有一絲清明,從喉中擠出一個字來:“滾!”
這一下,姜瀾總算看清這個女孩是誰——一張純淨無害的青澀面容,眼中有驚慌和憤怒,竟然是克勞斯的女兒,艾蕾!
“你、你這是什麼語氣?明明是你想要侵犯我!”艾蕾一臉怒容。
姜瀾簡直無語,這種時候趕緊走人就是了,還待在牀上爭什麼?
“我現在就去打電話,讓我爸來收拾你!”
“你說夠了嗎?”
姜瀾冷不丁一句話,讓艾蕾驚訝的轉過頭,“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質問過後,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姜瀾大聲叫道:“我知道了,你們是一夥兒的!”
姜瀾走到牀頭,將艾蕾直接拽下牀,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很明顯,這個女孩剛纔喝過酒,否則也不會輕而易舉的被人拐到這裏來。
“沒錯,我和他是一夥兒的。倒是你,在這裏打擾我們的好事幹什麼?”
艾蕾一愣,“你、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