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神色沉重的拉住姜瀾的手。
“都怪我這些年身體不濟，經常需要出國療養，也沒能多陪陪這孩子，不過現在他身邊有你，我放心多了。以後你管一管他，別讓他做事總是那麼偏執。”
姜瀾爲難的蹙了一下眉頭，“奶奶，我哪裏管得住他啊。”
他不折騰她都已經夠“阿彌陀佛”，她還能有資格去置喙他的決定？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看得出來，行州對你很上心，恐怕只有你的話他纔會聽一聽。”
看老太太說得如此認真，姜瀾都差點信了。
兩人在這裏交談的時候，陸行州早已去了書房，姜瀾看他人不在，想了想還是決定對老人家實情相告。
“奶奶，我要對您坦白一件事。”
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早點說。
“說吧，別繃着個小臉。”陸老夫人憐愛的揉揉她粉白的臉頰。
姜瀾故作輕鬆的開了口：“其實，我懷孕比較困難。”
陸老夫人一愣。
姜瀾就猜到對方會有這個反應，解釋道：“因爲之前做過一場手術，子宮受創，所以懷孕的機率不大，很抱歉之前一直瞞着您。”
陸老夫人聽着，怔忡過後卻是爽朗一笑，輕輕拍了拍姜瀾的手背。
“我當是多大的事兒。別擔心，現在醫學科技那麼發達，想要孩子有的是辦法，不過——你做的是什麼手術？”
沒想到老太太的關注點是這個，姜瀾倍感意外，卻也知道不能隨意多提，於是敷衍應道：“小手術而已，您不用在意，現在已經好全了。”
“那就好。”陸老太太一雙慧眼精明瞭然，當即也沒有多問。
話題很快被轉移，兩人又叨磕了幾句，一晃到了該休息的時候，姜瀾去了浴室，而陸老夫人則收起慈祥的微笑，板着臉敲開了書房的門。
半小時後，姜瀾睏倦的窩在被子裏差點睡着，但身後一個龐大的熱源緩緩靠近，讓她身體頓時僵硬。
想到白天陸行州對她撒火發泄的舉止，現在和他躺在一起，姜瀾覺得有些膈應。
男人撐着長臂，不緊不慢的在背後把玩着她的秀髮。
“姜瀾，我最近對你是太過縱容了麼？”
姜瀾困惑的轉過頭，對上男人略有戲謔的眼眸，“什麼意思？”
看她還在裝傻，陸行州失去耐性，“這麼迫不及待就訴苦，是真以爲有老人家撐腰，我就什麼都妥協一步？”
姜瀾頓覺好笑，“妥協？你什麼時候對我妥協過？”
陸行州眸光微沉，“別不識好歹。”
他最近對她可謂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哪怕她偶爾的頂撞，他也試着不計較，結果這女人到頭來毫無感覺？
姜瀾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確實，比起以前，陸總對我至少沒那麼粗魯暴力不屑一顧了，我應該感激涕零纔對。”
“少在我面前陰陽怪氣。”陸行州不悅的擰眉。
姜瀾見好就收，淡聲道：“讓我猜一猜，是因爲奶奶問了你關於我手術的事情麼？那真不好意思，我是想瞞着她的，但她太能讀懂一個人的心思了，我那缺點火候的演技在她面前還不夠看。”
陸行州知道姜瀾沒說謊。
他奶奶雖然和藹好相處，但不代表遲鈍好糊弄，曾經到底是閱盡千帆的陸家主母，什麼“妖魔鬼怪”都逃不過她的法眼，饒是他這個在商場上閱人無數的眼光，也未必比老人家看得準。
“粗魯暴力，不屑一顧。”揭過一頁，陸行州還惦記着另一頁，“這就是你的感受？”
姜瀾沉默片刻後回答：“難道不是嗎？心情好就對我態度好，一碰到讓你稍微不滿意的時候，你不是照樣隨心所欲？就像今天一樣，就算我不願意，你也沒有停下。”
陸行州聲色沉冷：“是你不聽話。”
“聽話……”姜瀾呢喃的重複了一聲，忽然笑了笑，“說到底，你不還是把我當做玩具？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只不過名義上稱作男女朋友關係。”
聽女人這一副看透的語氣，陸行州心中有一股莫名煩躁感。
“看來，你對情侶的要求標準還挺高。”
姜瀾簡直驚了，“陸先生，您是沒談過戀愛吧，這也叫高？”
陸行州黑了臉。
看男人這反應，姜瀾意味深長的眯起眼睛，“看樣子，陸先生是真的沒有好好談過戀愛嘍？那這麼說——我豈不是你的初戀？”
男人似乎不喜歡繼續和她討論這個話題，扔下一句“睡覺”後就平躺回去。
然而姜瀾卻湊上前，興致勃勃的開口：“既然陸先生是第一次，不如我來指導一下。所謂情侶呢，和情人完全不一樣，所以你不可以拿以前的方式來對待我，比如……”
話才起了個頭，就被陸行州毫不留情的打斷：“不想睡？”
姜瀾慫了，調戲事小，萬一惹得他“獸性大發”就得不償失了，只得乖乖躺回去閉上眼。
清晨，姜瀾起了個大早，幫着保姆做好早餐，極其賢惠。
等陸行州和陸老夫人一同初來到餐桌旁時，保姆誇了姜瀾好幾句，姜瀾笑吟吟的觀察着陸行州。
可惜，她能看出來什麼纔怪，男人面無表情一如既往，連陸老夫人也跟着讚賞了幾句，可他就是金口難開。
姜瀾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主動問道：“行州，早飯還合胃口嗎？”
“嗯。”吝嗇的一句肯定。
陸老夫人幫忙開口：“這是瀾瀾特地早起做的，味道是不是很好？”
“還行。”陸行州淡淡迴應。
姜瀾分外不滿，一副酸溜溜的語氣道：“別人家男朋友要是知道女友這麼賢淑，不知道多高興，到時候肯定什麼都聽她的，捧在手裏都怕飛了。”
陸老夫人也附和道：“是啊，行州，這是瀾瀾特意爲你做的早餐，你看，都是你喜歡的吧？”
陸行州聽在耳中，眼神複雜的瞥了姜瀾一眼，卻依舊不爲所動，沒有姜瀾所期待的反應。
無奈，她泄氣的哼了一聲，沒再繼續做無用功。
直到來到公司，陸行州坐在辦公桌前沉思着什麼。
秦巖放下文件夾準備離開時，冷不丁聽到上司一句問話：“秦巖，你有談過戀愛麼？”
秦巖詫異的擡頭，頭一回遲鈍了幾秒纔回答：“有過一次。”
陸行州擡眸，“你們是怎樣交往的？”
秦巖更懵了，“就是像情侶一樣交往啊……”
大約意識到自己問了多傻的問題，陸行州斂眉，“算了，下去吧。”
秦巖隱約聽出了什麼，試探性的開口：“總裁，您和姜小姐之間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沒有。”陸行州毫不猶豫的回答，末了又補充一句，“我平時對她怎樣？”
“……還不錯。”這一聽就說的勉強。
陸行州來了幾分興致，挑眉問道：“既然你談過戀愛，不如說一下經驗。”
看上司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秦巖如數家珍一般相告。
“屬下認爲，對待女人應該要溫柔，有時候她們說不，其實就是行的意思，另外，在物質方面要大方一些，而且她們一般會比較黏人，有時候會……”
陸行州聽來，除了溫柔這一點有點難辦，其他方面他或許可以借鑑一下。
看不出來，他這位助理看起來木訥，戀愛經驗倒挺豐富。
那麼姜瀾呢？在他之前，她又有過幾段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