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你爲什麼不來找我?”
“找你有用麼?那可是你準丈母孃,說出去我是個人人喊打的小三。”
姜瀾損起自己來也是毫不留情。
大概是‘小三’這個字眼過於刺耳,陸行州的眉頭微微跳動了一下,露出幾分不悅的神色來。
“我已經很感激了,最起碼顧夫人來找我的時候還給了我回旋的餘地,她說了只要我離開你,我遇到的這些風波都會結束,她不會爲難我,總比一出手就趕盡殺絕的好,所以陸先生,就當是放過我,我們好聚好散吧。”
一句‘好聚好散’足以挑起陸行州對她所有的不滿,“這纔是你內心真正的想法吧。”
看到面前那張陰雲密佈的臉,姜瀾心裏開始忐忑,面上卻裝的從容,“我不是說了麼?我這是被逼無奈,這合同明顯就是我被逼着籤的啊,才500萬,我跟着掙得不比這個多得多麼?”
話說的漂亮,可卻瞞不過陸行州的眼睛。
“啊……”
下巴驟然喫痛,姜瀾的身後又抵着桌子,是退無可退,只得任由陸行州粗暴的捏着她的下巴擡起,冷冷道,“我的東西和我的人,除了我之外,誰也沒資格決定去留,不要覺得自己很聰明,自以爲用這種辦法就能脫身。”
“再有一次讓我發現,我之前說的關於你弟弟的那些話,不會再通知你第二遍,我會立刻讓秦巖去執行。”
“我什麼也沒做!”
提到姜尋,那就是姜瀾的命脈,眼眶立馬就紅了,強忍着下巴的疼痛質問道,“難道你讓我拒絕你那位準丈母孃的要求?她可不是在跟我商量,那完全是威脅,你會用小尋來威脅我,難道她就不會?陸先生,左右都是絕路,你覺得我該選哪一條?”
“姜瀾,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陸行州手上一用力,姜瀾幾乎覺得下巴要被捏碎,痛呼出聲來。
“既然三年前你自己朝着我投懷送抱來了,就該考慮好今後所要承受的所有屈辱,我和惜恩的婚約一直都在,不是今天才有的,別做出一副你當了小三是我逼良爲娼的樣子,這種戲碼實在激發不起任何的同情。”
姜瀾撐着桌子的手微微的顫抖。
她知道陸行州的心眼跟煤球似的多,所以合約的事情已經是她再三考慮的謀劃,卻沒想到還是沒能躲得過他的眼睛。
計謀敗露,姜瀾仍舊硬着頭皮“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又不是導演,能自導自演這麼一齣戲。”
陸行州冷笑一聲,將她的下巴又擡高了幾分,力道卻小了,居高臨下道,“你是沒這麼大本事,但是將計就計的本事倒是有。”
借張佩萍找茬的勢,想給他來個金蟬脫殼。
姜瀾被懟的無話可說,一副語塞的樣子,目光躲閃,心虛的嘀咕道,“隨便你怎麼說。”
這副樣子已然是認慫,目的達到,陸行州便丟開了手,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竟然是別人先找你麻煩的,這件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再有下次的話,我不會給你解釋的機會。”
姜瀾喫痛的揉了揉下巴,一屁股在餐桌旁坐下,心煩意亂,“知道了,耳朵都起繭子了。”
她也沒真的指望這麼容易就脫身,恐怕一天安頓不好姜尋,她就一天沒辦法從陸行州這兒離開,這事兒得做長久打算。
看着桌上的外賣盒子,她掃了陸行州一眼,“你不是還沒喫飯麼?要一起喫麼?”
她說這話的意思就是下逐客令,陸行州怎麼可能陪她喫外賣。
但最近陸行州的行事風格偏偏不走尋常路,安靜的房間裏聽到低沉有力的一個字,“嗯。”
姜瀾一時有些愣住。
最後,她點了三個菜一個湯,因爲減肥所以沒點米飯,但是商家贈送了一份,此刻到了陸行州的手上。
看着陸行州端着塑料飯盒慢條斯理喫飯的樣子,她忽然覺得上天造物真的是不公平的,就有的人喫個盒飯都能吃出金貴的感覺來。
喫完飯,姜瀾將外賣盒子統一丟到一個袋子裏,一邊收拾一邊嘀咕,“都是喫外賣,你幹嘛不自己在辦公室點,非要跑到我這兒來。”
陸行州卻瞥了她一眼,並未理會她的吐槽,“劇組的戲拍完之後立刻搬回公寓去。”
姜瀾滿不在乎道,“等我戲拍完再說吧,對了,顧夫人的合約我已經簽了,不執行的話我得賠錢,一大筆,你打算怎麼辦?”
“你不是攢了很多錢鉚足了勁準備走人麼?這麼一筆小錢而已,你也能解決。”
“我不能!”
提到錢,姜瀾立馬瞪圓了眼睛,“要賠五千多萬呢,我可給不了!你要是不管的話,那就等她告我違約,把我抓起來你到牢裏接我吧。”
陸行州的眉頭微微一皺,懶得跟她胡攪蠻纏,“那你倒是捨得你弟弟一個人在牢外面等你。”
當晚陸行州留宿在酒店,姜瀾原以爲他會跟從前一樣,除了跟她上牀之外沒別的事,但今日卻格外奇怪,洗完澡後,他也只是抱着她睡了一夜而已,安安穩穩的,什麼也沒做。
腦後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姜瀾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一整夜輾轉難眠。
顧家別墅裏,“小姐,查到了,他就在學而思輔導班上課,是要參加明年高考的。”
“高考?”
顧惜恩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對着電話問道,“他多大了,年紀這麼小的麼?”
“十九歲,不知道因爲什麼沒去學校上課,這個輔導班也是最近這段時間剛開始去的,他跟輔導班的那些人關係似乎不錯,但是沒人知道他家裏的情況。”
“行了,我也不用你查的太詳細,又不是查戶口。”
顧惜恩玩着抱枕上的穗子,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把他上課的地址發給我,查人的事情就這樣了,之後不用你管了。”
“是。”
掛斷電話,顧惜恩隨手拿起旁邊茶几上的雲南白藥噴霧劑,看的出神。
張佩萍剛好推門進來,見到女兒拿着一瓶藥傻樂,狐疑道,“恩恩,你笑什麼呢?還有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睡。”
“就睡了。”
顧惜恩看了母親一眼,“大半夜的您怎麼來了?我爸還沒回來?”
“嗯。”
“我爸最近怎麼這麼忙,好幾天也見不到人影。”
顧業明在忙什麼,張佩萍自是從未跟女兒說過,甚至關於顧業明有個前妻的事情她也從不提起,權當是一段塵封的往事,誰也不去碰,“公司忙,你也該給你爸省點心,行州那邊你可一定要抓緊,顧家這麼大的家業,將來只能指望他幫忙操持的。”
“哎呀,您怎麼又扯上這件事了,我爸身體好着呢,說什麼指望誰不指望誰的?而且行州哥又不是到我家來倒插門來了,他有風行集團,哪兒有時間管得了我們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