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翎睜開雙眼，看着腳下地面，原本充滿泉水的深坑已被煉化一空，連坑底都裂開一道道裂縫。他搖頭苦笑道：“可惜......只相差一點便能晉級到八星圓滿，自己提升的消耗實在太大了。”
稍稍搬運功法，強橫的氣息驟然從體內瀰漫而出，帶着兩股截然相反的氣勢，如朝陽初升、又似冰雪降臨，瞬間席捲全身上下每一處。
剎那間，程翎感覺渾身發燙，那氣息無比熾熱，又有一股極致的陰寒從身體裏面瀰漫，與熾熱氣息衝擊在一起，撞擊過後，竟然形成一個個極其細小的氣旋，在筋脈內的流動的速度快了許多。
“這是......”一感受到仙元的變化，程翎頓時心中一喜，無需多言，氣旋的衝擊力絕對要比往常的仙元要強大許多，不過他也感受到，在那氣旋當中，純陽之力畢竟佔了大多數，自從九幽仙府過後，身體經過純陽石的淬鍊，陽氣早都變得純厚無比。
相對來講，陰寒之力的數量還是偏少，兩者之間並不平衡，產生的效果大打折扣，並且一段時間內對自己的仙元運轉產生些許影響，無法發揮出最大威力。
好比之前研製的陰陽丹一般，陰陽失衡之下，丹藥的效果便不能全部發揮出來。
即便如此，他也感覺到十分歡喜，提升到九階圓滿的靈軀，用最簡單的話語來形容，那就是輕鬆，渾身上下通體舒泰，就好像放下了包袱一樣，身體都變得輕盈起來，十分靈活，再深入一些，身軀從內而外，都瀰漫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對四周氣息的感應，也變得更加清晰敏銳。
九階圓滿的靈軀，不論吸收仙元的速度，抗擊打能力，還是自我恢復能力都在原來的基礎上足足提高了三成
輕吐出一口氣息，彷彿劍氣轟雷般的，劃過虛空，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劍痕，像是被一條長劍劃過。
“如今，煉氣和煉體雙雙突破，依照以往的戰績，足以抗衡九星後期仙帝修士，若再遇上天王喬玄，定能將其擊敗。不過氣旋的陰陽失衡也是個問題，我需要更多的陰寒之力，中品虛界已經探索得七七八八了，是時候前往上品虛界。”
給自己打了個清水訣，略微收拾一番，一步跨出，速度又快了些許，朝着虛界的出口飛去。
身若流光，在地面上一掠而過，速度之快，比起之前全力施展八卦游龍身法也不遑多讓。要知道，現在程翎可沒有施展身法，只是單純的邁步前行，煉氣煉體雙雙突破，也是要進一步的掌握自身的力量。
只是走着走着，驀然感受到一股大地的波動，這波動時長時短、時斷時續，像是很容易捕捉得到，又好像很模糊，程翎不知道這是怎樣一種感覺，但直覺中，這感覺對自己很重要。
一時間，他幾乎忘記了尋找邪祟之地，只是沉浸在那種感覺當中。腳步丈量大地，每一次觸碰都有一絲微弱的波動傳來。
“這種感覺雄渾、精純、恢宏、深邃如淵海......奇怪的是，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程翎苦思冥想，可就是想不起來，穿過又一個虛界，當臨近出口之時，忽有所感，似乎並非僅僅與地面接觸有那種奇妙的感覺，在虛空中也有。
只是虛空當中的有些飄逸，比地面更加模糊。他便開始嘗試，一時踏在地面，一時又停留在虛空......隨着不斷嘗試，一絲絲的明悟在腦海中呈現，強大的悟性體現出它的威力。
不停地前進，忽然，程翎頓住了腳步。閉上雙眸，以自身爲中心，感知不斷地蔓延深入，彷彿融入了大地一樣。
感知當中，程翎“看到”了地底百米深處的一塊陰冥石，那陰冥石足有臉盆大小，比之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塊都要龐大，而且他還能感覺到那陰冥石當中蘊含的濃郁陰寒氣息。
由地底孕育而出的陰冥石，自然比以往收集的要強大許多，畢竟三十六虛界充斥着強大的陰寒氣息，而在地面深處的，定是陰寒氣息濃縮而成。
“若能得到那塊陰冥石，足以相當一方池水中的陰寒之力。”一個念頭閃過，程翎的身體自然而然前傾，猛然間竟然與感受到的那股波動軌跡相彷彿，到最後完全重疊在一起。
剎那，他的身形在百里外出現，手中拿着的正是那臉盆大小的陰冥石。
“這種感覺......”程翎目瞪口呆，轉頭看向身後，連神識都捕捉不到自己原先的位置，可就在一息不到的時間裏，挪移了這麼遠的距離。
地面......波動......對了！程翎腦中靈光一閃，猛然想起在凡界之時的經歷，當年雲靖雯墮凡，曾帶着他利用縮地成寸的法術頃刻間跨越數千萬裏之遙。
不錯，就是那種感覺，雖然當年自己的修爲很低，但仍舊有一絲絲的印象。剛纔的一瞬間，不知怎麼的，竟然讓自己捕捉到了那一絲波動，並保持相同的頻率，剎那間跨越了百里。
可別小看這百里距離，仙界與凡界可不是同一界面，凡界在築基期就能御空飛行，而仙界，只有到天仙期以上修士纔行，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幾乎難以衡量，可想而知，仙界天道法則有多強大。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有的仙帝期修士就可以通過捕捉仙界中的天道軌跡，從而達到一瞬千里的距離，這就是縮地成寸的法術。
爲什麼一定要在仙帝期才能參悟，這其中也有說法。仙帝期修士，已然站在金字塔的頂端，對仙界的天道和奧義都掌握到很深的程度，還有一點，那便是靈軀強度，一般的仙尊期修士至少也要有八階靈軀，才能承受住天道軌跡的波動。
當然，這種法術極難修煉，不僅要能觸摸到仙界的天道法則，還要有超高的悟性以及捕捉到法則波動的頻率。以程翎如今的修爲，自然知道雲靖雯當年應該沒有達到仙帝期，只是滄瀾大陸天道薄弱，這才能輕易施展出來。
而以程翎對奧義的掌握和悟性來說，原本很早以前就能參悟出來，只可惜他沒有這種法術的傳承，再加上本身對法術修煉就興趣不大，空有金頁傳授的八極道到至今都沒有修煉到頂端。
這就導致他直到八星仙帝，再加上偶然感應到的脈力量的波動纔有所觸動。
一次的偶然並不代表一切，程翎深知這一點，況且若是讓他再施展一次縮地成寸的法術，恐怕也無法施展出來，還需要沉澱，這種法術若是用來趕路，實在太便捷了。
若有人得知程翎只是爲了方便趕路才修煉縮地成寸的法術，怕是要口噴鮮血了，哪有這麼臭顯擺的。
波動，越來越清晰，程翎感覺自己的身軀彷彿在融化，融化爲一灘水，融化爲一縷氣息，瀰漫在這地面之上，彷彿化爲其中一道軌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