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知從哪裏生出一股勇氣,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不管不顧的迎合他。
這裏,只有我和他。
其他的東西,我都不想去顧慮了。
我的迴應令他有一瞬的錯愕,很快,就換成了鋪天蓋地的欲/望。
腳下的冰涼的海水在拍打,與他的火熱,形成極大的對比。
他打橫抱起我就往一棟海景別墅走去。
我總覺得,對於女人而言,好像大多都是因愛而性,或者,日久生情。
但男人好像不是,愛和性,他們可以很理智的區分開,比如程錦時。
他摟着我要睡覺時,我犯了一個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程錦時,你對我有過感情嗎?”
我本想問,你愛過我嗎?
話到嘴邊,覺得這樣問未免太過奢求了,我明知道答案。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神色在夜色中晦暗不明,薄脣輕啓準備回答我時,他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手機屏幕上亮着來電人的名字,蘇珊珊。
響了一遍,他沒接,又執着的響起了第二遍,只不過,這次是蘇母打來的。
我抿了抿脣,“你接電話吧,也許是有什麼急事。”
他拿起手機走到窗邊接通,都是蘇母在說,他只最後回了一句,“我馬上回來。”
我復甦的心又慢慢變回原來的樣子。
更加覺得自己剛纔問那句話,像個小丑。
他走過來,“蘇珊珊出了點事,我要回南城,明天沒辦法陪你玩……”
我放在被子下的手緊攥成拳,努力讓自己平靜,滿不在乎的打斷他的話,“沒關係,你走吧,確實是未婚妻更重要。”
本就是一場夢,只是我沒想到,清醒得這麼快。
他穿上衣服,彎腰想要摸我的臉,被我不着痕跡的躲開,“我困了。”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那明天我處理完事情,就來接你。”
“不必了。”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後,我感覺到,自己臉上一片溼意。
果然,不論被他拋下多少次,還是無法習以爲常。
心裏某個部位,還是會有點痛。
次日,我定了最晚的一班回南城的機票,一直到出發,也沒有再看見那架私人飛機從空中降落。
我在凌晨時分抵達南城,推着行李剛出機場,就看見周子昀的車停在出口處,人倚靠着車身接電話。
我有些詫異,正猶豫着要不要過去打招呼時,他已經看見了我,驚喜地朝我招手。
我走過去,“周總,這麼晚了,來接人嗎?”
他無奈的點頭,揚了揚手裏的手機,“接雪珂那丫頭,結果她剛打電話說不用我接了,你呢?從哪裏回來?”
“出去玩了一趟。”我簡單回答。
他溫潤的笑了笑,“那我們還挺有緣的,接不到雪珂,正好送你回去。”
說着,他提起我的行李就放進了後尾箱,我來不及拒絕。
估計是因爲胳膊還沒恢復,他沒自己開車,而是叫了代駕。
我們一起坐在後排。
開了一段路後,他出聲詢問,“設計圖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明天就解決了。”
他有些不放心,“查出真相了麼,能證明你的清白嗎?”
我輕輕的笑了一下,輕描淡寫,“我都不在乎這個了,你也別替我擔心。”
真相,誰在乎?
他神色一肅,“小希,你該不會是準備放棄吧?”
“不是放棄,是新的開始。”
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經認命了,我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我做替罪羊,蘇珊珊負責把裸照銷燬。
這樣,宋陽就不能再威脅我了。
否則一直這麼沒完沒了,纔是麻煩不斷。
周子昀凝眸看向我,泛着淡淡的光,“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我微微一笑,“謝謝你。”
他有好幾次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程錦時要和蘇家……”
我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緊了緊,接過話,“我知道他要和蘇家聯姻了。”
他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蘇珊珊昨晚出了車禍,蘇家和程家的人都去了。”
原來是出車禍了,難怪程錦時那樣着急趕回來。
回到家,我一直睡到鬧鐘響,才從牀上爬起來。
一切,都會在今天畫上句點了吧。
我一旦承認了,程錦時應該會恨慘了我。
股東大會在下午,我換好衣服,準備先去醫院看看林悅藍。
我知道她恨我,經過了這件事,我也討厭她。
但是,小姨的面子要給。
我在護士臺查到了她的病房號,拎着東西走進去。
她正在玩手機,看見我進來,抓起一個杯子就摔了過來,“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我飛快躲開,把拎着的水果放下,“不想看見我?你怎麼不數數,我替你背了多少個鍋?”
她手指不自覺抓着被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但是故意不告訴我們,對嗎?”我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孩子是宋陽的,他應該是讓你打掉吧。你之所以在被警察抓的時候,不告訴我們,就是爲了在警察局流產,讓小姨來逼我撤案。”
我語氣說的肯定,但其實是連蒙帶猜的。
她愕然的看着我,病房內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她也不裝了,目光憎恨的盯着我,“你還想怎麼樣?醫生說我以後都很難懷孕了!”
真是習慣使然,都到這一步了,還是沒覺得自己有錯,理所當然的把責任賴在別人的身上。
我不想再和她廢話,站起來,冷冷道:“這都是你自己作的,不是我想怎麼樣的問題!”
說罷,我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她被我這句話惹怒了,在病牀上破口大罵,我權當沒有聽見。
比起下午要發生的事情,這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