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衿的手受傷了,醫生上藥包紮後說是泡在冷水裏太久,被凍傷。
但程子衿有基礎的醫學知識,她清楚,當時那種表層皮膚被撕裂,被啃噬般的痛,不是凍傷,而更像是——被腐蝕!
現在,她雙手纏着厚厚的紗布,會所是去不了了,只能在家呆着。
飯桌上,蔣高俊端着小巧的骨瓷碗,正一口一口的喂着程子衿。
程子衿有些緊張,因爲蔣高俊每次對她好,接下來都會有懲罰。
“高俊,我可以自己來。”
“這怎麼行!你手受傷了,作爲未婚夫,我理所應當要照顧你。”
“我真的沒事,基本的生活自理是完全可以的。”
程子衿說話間,擡起手想要將碗接過來,卻聽得“哐當”一聲,骨瓷碗掉落在了飯桌上,湯汁賤了蔣高俊一身。
她有些無措,慌亂地摸索着將碗放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還沒說完,下顎便被一隻大手緊緊扼住,緊接着湯被灌進了嘴裏。
“唔……”
程子衿艱難地嚥下,因爲岔氣,有些湯汁進了氣道,嗆得她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蔣高俊視若無睹,一手鉗着程子衿,一手拿着僕人盛來的湯,還要繼續灌。
程子衿剛擡起手,蔣高俊便陰惻惻開口,“怎麼,眼睛瞎了還學不乖,非得要手也殘廢了,才聽話?!”
最後一句明顯帶着威脅的意味。
程子衿呼吸一滯,無力地垂下手,眼淚順勢掉落下來,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
蔣高俊冷笑一聲,還要接着灌湯時,蔣青城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哥大嫂好興致,這是在玩角色扮演?”
蔣高俊看着走過來的蔣青城,陰柔地笑,“青城,你不懂,子衿喜歡我用這種方式對她,這是屬於我們之間的樂趣。”
“看來是我打擾你們的雅興了。”
蔣青城嘴裏這麼說着,卻徑自在餐桌邊坐下來,開始優雅地喫東西。
他這種感覺讓蔣高俊非常不爽,他鬆開捏着程子衿臉頰的手,繼而抓着她的頭髮,用力一扯,讓她擡起臉面對着蔣青城。
“呵,子衿喜歡受虐,是因爲她心裏裝着自己的白月光。是吧?子衿。”
程子衿嘴脣顫抖,“對,我喜歡受虐,但我心裏沒別人。”
蔣高俊冷笑,看着蔣青城挑釁道,“是嗎?也對,畢竟爲了嫁給我,你還狠心地打掉了前任的孩子。這種爲愛做出的犧牲,我怎麼能忘記呢?”
此話一出,程子衿瞬間臉色慘白。
她下意識望向蔣青城的方向,內心祈禱他沒有聽清楚“孩子”兩個字。
但,事與願違。
蔣青城放下筷子,森森寒意的聲音響起,“孩子?誰的孩子?”
蔣高俊笑意中帶着陰毒,“還能是誰的,子衿的前男友!三年前,我記得當時孩子都快八個月了,還真是可惜!”
三年前,除了是他蔣青城的孩子,還能是誰的?
蔣青城臉色瞬間冰冷,一雙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程子衿,“大嫂,還有過這種光榮經歷?”
蔣高俊拍了拍程子衿的臉,“子衿,青城在問你話呢!”
程子衿從來沒有哪一刻,像今天這樣,感激自己的眼睛看不見。
她望着眼前的黑暗,大聲說出那句無數次在心底排練過的話,“我程子衿從來沒愛過任何人,更不可能在婚前生下孽種!所以,所有的絆腳石拖油瓶,就算是死,也不會生下來!”
蔣青城雙拳緊握,明明盛怒到了極點,偏偏輕笑出聲,“很好!大嫂對大哥還真是情深不壽!”
蔣高俊臉上的笑意也冷了下來,鬆開了抓住程子衿頭髮的手。
程子衿像是提線木偶失去了牽引,一下子滑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