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御驍雙手袖兜,面無表情地看了謝清溪一眼,謝清溪也恰巧回頭去看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到一起,百感交集,各懷不同的心思。
遲御驍瞭然,如果自己不回去給鬼門和各門派一個交代,或許,被帶回鬼門的,便是謝清溪。
而謝清溪也明白,此次一別,或許兩個人便是兩個平行世界,不會再有交集了……
“我們也要回去。”謝傾淺對謝清溪說。
她就是專程來接謝清溪的,只是沒想到這麼淳樸的地方也會出事情。
這讓她更加地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謝清溪猶豫了一下,說道:“姐,我想回去拿一樣東西,你在這裏等我吧,我去去就來。”
說完,謝清溪轉身回了小屋。
小木屋裏。
謝清溪站在牀邊,她將那張摺疊好的紙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纖長的睫羽顫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難過。
不知道難過些什麼?
這時‘嗒’一聲,小木屋的門被推開,又被關上了,有人進來了。
她不回頭看,就知道是他。
謝清溪努力地勾下了紅脣:“你怎麼還沒……”‘走’這個字未來的及說出口,戛然而止,因爲兩條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從後面抱住了她。
謝清溪擡眸,昏黃的燈光從後面渡過來,和他的影子重疊在牆壁上,頎長峻拔的他將她圈在了懷裏。
她咬咬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男人柔韌的脣已經貼在了她的秀髮上親了親,他壓低聲音問:“不想回去?”
謝清溪搖搖頭:“沒有啊……”
“我已經讓他們在這裏住下一晚,如果你想回去,我現在就讓他們即刻啓程。”
說完,遲御驍鬆開了她,轉身出門。
“喂,遲御驍!”
謝清溪迅速伸出纖白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遲御驍突然長臂一撈,直接將纖柔的她撈進了懷裏,大掌握住她的腰身,將她抱離地面。
“啊--!你要幹什麼?快放下來!”雙腳突然離地,謝清溪有些慌。
“我姐他們呢?也同意了?”姐姐怎麼會同意他的要求?
“嗯。”
謝清溪再也笑不出來,原來,連姐姐都看得出來,所以才額外開恩多給他們一個晚上~
“快放我下來,我們……還是走吧。”反正總要走的,今天走,和明天走,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遲御驍上前兩步,將她抵在了牆壁上,現在她被他抱高了,她抱着他的脖子,兩人的額頭抵在了一起。
他斂着俊眉,再沒有高高在上的樣子,而是像剛走下神壇的尋常男子,他低聲說:“陪我。”
像是要討恩賜一般。
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張狂的遲御驍會用的語氣。
呼吸猛地一滯,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能細聲說:“你先放我下來。”
遲御驍輕輕將她放下,依然將她圈在自己的掌控之內,但他知道,很多事情,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掌控。
或許,等他走到了權勢的頂端,或許才知道,掌控其實是世界上最孤獨的東西。
這一生,刻苦銘心愛過的人,最簡單快樂的時光,或許,是在他騙她失憶的那半年,死皮賴臉地待在她租來的那一間小小的公寓裏,在他將她圈在一潭污水的甯園之中,亦是在這小小漁村之夜。
兩人相擁了一會兒,謝清溪小手勾着他的脖子:“我想洗澡。”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
“嗯什麼嗯呀,我兩天沒洗澡了,你幫我準備熱水。”前兩天他背部受傷,她連碗麪都不好意思讓他做,現在眼看就要走了,她不要將以前沒有算過的帳,他騙她,欺負她的帳一併算回來嗎?
當她傻麼?
遲御驍將手緩緩地收回:“等着。”
小木屋是沒有熱水器的,洗澡只能先將誰燒開,然後倒進大木桶裏,如果要將熱水倒滿木桶,大約燒十幾桶的水~
謝清溪略微有些好奇,如果等水都倒滿了,水會不會就已經涼了?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對多餘的,他的速度也夠快的了,沒讓手下幫忙,用不了多久,小木屋多了一個木桶,裏面盛滿了熱水,白色的霧氣瀰漫在屋子裏。
木桶只是用簡單的屏風圍着,謝清溪站在屏風後面脫衣服,她知道明天過後,她或許要面對更多的事情,那個名作紫兒的女人她要去了解一下,還有羣狼的事情,嗯還有古城……
趴在木邊,水立即漫過了她的下巴,烏黑的頭髮浮在水面上,水的浮力託着她的身體,好不愜意。
熱氣薰得她睡衣來襲,這時耳畔響起了一道沉穩的腳步聲,有人進來了。
誰?
謝清溪迅速伸出小手護在胸前,擡眼望去,只見遲御驍提着一桶熱水進來了。
“你……你你你……”
她真沒想到遲御驍會進來,只見他將熱水倒進了木桶裏,然後看了她一眼,謝清溪已經在水底縮成一團,小手護在胸前,靈動的水眸戒備地盯着他看。
遲御驍修長的手指解開身上的衣釦,嗓音已經沙啞得不行,他脣角邪氣地一勾:“一起洗?”
詢問的語氣,卻是命令的意思。
不是跟她商量的,而是在通知她。
謝清溪小臉一紅,這個不太好吧,外面都是特種兵和保鏢,小木屋的隔音效果尤其差,在這種情況下一起洗,那是又多尷尬~
隨即搖搖頭:“不了,不了~你要是想洗,我讓你?”
這話說得多沒底氣,謝清溪是知道的,畢竟那是遲御驍啊,欺負她時從來不手軟的遲御驍……
男人脫去了身上的衣服,謝清溪雙手捂臉,卻從手指間的細縫中,欣賞到了男人麥色的皮膚,塊狀的肌肉,性感的人魚線,那深邃的紋路清雋,無端的性感。
遲御驍知道女人在偷看她,表現得非常落落大方,只是某個部位,在女人的注視下,突然擡起頭來,卻聽女人低呼一聲,雙手的指縫立即併攏起來。
混蛋啊,他怎麼能故意用那個地方對着她~她要長針眼的好麼?
遲御驍沒有想過要放了她,頭突然低至她的耳邊,低聲說:“剛纔不是看得好好地麼?”
“我沒看!”
“哦~原來你沒看,那我告訴你--”遲御驍壞笑了兩聲,說道:“它在跟你打招呼。”
“遲御驍,你怎麼那麼無恥~你出去!”
遲御驍一邊腿已經快進來,一邊說:“這叫無恥?看你這幅樣子,沒有反應,這才叫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