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可以說了麼?”謝傾淺問。
女人微擡着下巴,就是再這樣勢場較弱的,仍然是一副毫不畏懼的神色。
道這個女人的脾性,可也並不想就着她,把玩着手裏高腳杯,瑪格麗特鮮紅色的液體在他的把玩之下,像一朵在雪地裏慢慢盛開的嬌紅的花。
“急什麼。”他說完,將酒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旁邊的傭人已經又給他滿上了,他拿着倒滿酒的酒杯,向謝傾淺舉了舉:“好戲纔剛剛開始。”
說完,放下酒杯,雙手拍了兩下。
一旁的奏樂師也用力地拍了兩下鼓,咚咚的鼓聲讓人有種莫名的緊張感。
夜擎琛修長的手指敲着桌面,坐在矮桌前,細碎的劉海垂下來,遮住了他那雙幽深的眸。
他的眸底不加掩飾的冷厲殺伐讓他顯得高深莫測,像主宰黑夜的強大君王。
彷彿這裏纔是他的主場一般。
謝傾淺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名堂,腰間多了一隻手,將她拉到了他的懷裏,瞬間一股溫暖的安全感包圍着她。
終於,門口有了動靜。
依然是鈴鐺聲,還有鐵鏈的聲音。
四個保鏢站在最後,前面一個傭人手裏牽着一條小拇指般粗細的鐵鏈。
鏈子的另一頭拴着一個人,那個人四肢跪地,脖子上戴着項圈,耷拉着頭,在地上跪着走路,像一條最卑賤的狗。
短短的頭髮亂七八糟的耷拉着,她的臉……
謝傾淺在看到她的臉的瞬間,瞳孔陡然撐大,她的臉--
不僅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而且,是一張讓謝傾淺做夢都想不到的臉。
她盯着那一道月牙形的疤,驚人的發現,疤的位置,形狀,跟小公主臉上的竟然如出一轍!
“這……”謝傾淺直起了身體,只覺得脊椎僵硬,又因爲女人臉上那塊疤與小公主的驚人的相似,令她頭皮一陣麻。
夜擎琛的手也慢慢地收緊,竟然是蘭秋秋!
他派人在墓地埋伏想來個甕中捉鱉,沒想到那個女人竟出現在這裏。
他若有似無地看了眼,這個女裝大佬果然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時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雙肩抖動,酒杯裏的液體晃動得厲害。
“美人兒,爲了歡迎你,特意爲你編排的節目,希望你喜歡。”說完,打了一個響指。
一個身穿燕尾服的馴獸師站到了他們矮桌前的舞臺上,開始指揮蘭秋秋做着各種屈辱的動作。
可以看出,她眼裏雖然有怨恨的光,卻不得不一次次地妥協。
謝傾淺發現蘭秋秋的神態有些瘋癲,目光也有些癡呆,好像是偶爾清醒偶爾迷離的狀態。
“你把她怎麼了?”蘭秋秋固然很可惡,讓人綁架了小公主,又將他們設計掉進了密室,受盡了各種折磨,但,她現在這幅樣子,也未免太慘了些。
“她敢設計我們,就要考慮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當然,我們中,不包括你,龍四爺。”
夜擎琛冷笑一聲,用無聲作爲最有力回擊,表明了自己不屑的態度。
“嗚嗚,啊啊……啊……”
忽然蘭秋秋像是神智開始清醒,衝着謝傾淺的方向就要狂撲過來。
舞臺離得很遠,她還沒衝下舞臺,頸上的鏈子就將她牢牢地牽住了。
蘭秋秋痛苦地喊着,卻發不出聲音。
謝傾淺的背脊涼涼的,抓緊了夜擎琛的手問:“她怎麼了?”
“發不出聲音,或許是聲帶被割了。”
謝傾淺聽完夜擎琛的猜測,渾身一震,以爲這已經是最好的答案,沒想到揚地笑着說:“割聲帶未免太便宜她了。”
“你把她的舌頭割了?”謝傾淺也被自己這個大膽的猜測嚇了一跳。
“差不多。”放鬆地將手發在曲起的膝蓋上:“她喜歡罵人,我就讓她再也說不出話。”
“……”
“我本來想讓人把她的手也廢了,不過,她既然想讓你生不如死,那我也不會讓她這麼好過,慢慢玩好了。”
度慵懶的說着,眼睛微微眯起,就像是曬在陽光下得貓,一派慵懶舒適。
謝傾淺回過神,搖頭:“這樣就夠了,用不着給她斷手斷腳。”
再怎麼說,蘭秋秋也是母親的妹妹,這樣做未免也太過分了。
“美人兒還是太善良。”
“她的臉怎麼了?”謝傾淺的視線從她的四肢移到了她的臉上,那道疤太像……
“你猜?”
“我沒有心思猜。”
“哈哈~美人兒對於這塊疤那麼敏感?嗯?”了一口紅酒後,舌尖舔了一圈脣瓣,妖嬈得像一隻妖精,隨後斂起了所有的不正經,說道:“沒錯,我在她的體內注射了新型毒素……”
謝傾淺瞳孔是慢慢一點一點放大的,眼前這個似正似邪的男人,也在她的眼前漸漸放大的。
新型毒素……
再這樣的一個陌生環境裏,在一個對她來說幾近陌生的人的嘴巴里說出來,身體突然像過了電一般,渾身發麻。
然後,所有的感覺都被放大,震驚,除了震驚,沒有什麼詞可以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夜擎琛壓住了一切可以表現出來的情緒,新型毒素對他來說是一塊心病。
當初不知道戴夢茹從哪裏弄來的彩繪玻璃的塗料,他知道裝修材料,對人體均會有不同程度地副作用。
但他不知道里面竟然是新型毒素。
一種對人體危害極大的毒素。
“你怎麼會有這種毒素?”謝傾淺感覺腦袋都快要被炸開,她料到是一般的人,沒想到這麼高深莫測。
“古國也有新型病毒的特例,只是中了這種病毒的人,大多是隱性的,很少數是顯性的,小公主是個特例,當然現在多了一個蘭夫人。”
這時,馴獸師拿出了一個火圈,讓蘭秋秋跳火圈。
蘭秋秋蹲着,看着圈上的火焰,目光呆滯。
在馴獸師吹了一下口哨之後,她突然騰地挑起,在穿過火圈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後腿,一聲模糊不清的痛苦叫聲響起。
謝傾淺看了都替她疼,她搖搖頭:“夠了!這個表演,我不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