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若有所思地瞧着她遞過來的手機:“你打算付多少?”
謝傾淺諷刺一笑,這麼問其實就是怕給得少吧。
便問:“你想要多少?”
夜擎琛低低一笑:“那要看你覺得自己的命值多少。”
呵~
遇到一個趁火打劫的。
謝傾淺的諷刺已經變成了鄙視,當然,她上車前承諾了會付他車費,當然不會賴,只不過若是漫天要價,她也不會任人宰割。
她嘴角冷冷一勾:“我的命,沒有你想的那麼值錢。”
“我的想法恰巧跟你相反,你在我看來是無價的。”男人突然目光深邃的說。
就着這一瞬間,謝傾淺眼前突然一個恍惚,兩張臉交錯疊加,夜擎琛這個名字她幾乎要脫口而出,又因爲男人的那張臉,聲音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這些天已經刻意不去想他,可看到與他相似的人,就像休眠的火山,頃刻間爆發。
她沒辦法不想他,但也沒辦法無視他對她曾經做過的事情,所有的情緒交織成一把鋒利的劍,刺到她的心臟,疼,真的很疼。
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氣,努力,用力地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下,再次擡眸,透過纖長的睫毛,看着男人隱約認真的臉,偏頭對他冷笑:“你該不會是想要泡我?”
“想。”男人直言不諱:“不行麼?”
謝傾淺快速掃了一眼車子的正前方,從隧道出來,可見的車子和行人還有各種木質風格的小木屋。
再往前開就是島嶼的度假中心,一個盤踞在淺海中央的巨型建築物,通體是碧藍色的遮陽玻璃,將陽光擋向了四處。
視線快速的收回,她當然想說不可以,但現在人還在賊船上,如果說不可以,她會處於被動吧。
她現在只想拖着,等到下車,再找機會擺脫這個奇怪的男人。
“想追我?”她淡淡地瞧着他:“你知道我的情況麼?”
“什麼情況?”夜擎琛故意問。
“我剋夫啊,你沒聽說?”
剋夫……
夜擎琛臉色變了變,這個死女人,咒他?
“所以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的,你看看我前夫多慘啊,身敗名裂,官司纏身,更慘的是他從此不舉,大約要打一輩子光棍了……”謝傾淺很認真的說。
夜擎琛:“……”
男人不說話,謝傾淺以爲他被嚇住了,細眉一挑,正要開口,男人已經說:“我不介意。”
意料之中,從剛纔警察用槍抵着他,男人依然鎮定自若,說明僅憑三言兩語是嚇不住他的。
謝傾淺手指若有似無地劃過車門,車子很平穩的在度假中心停住。
“可惜,我介意。”說完,她拉了拉車門想要下車,按照警察的說法,市區至少要三個小時之後才能恢復正常,她下車後,如果要自己回去,那麼還要等一等,正好她可以到附近逛一逛。
車門反鎖了,拽不動。
“看來你對你的前夫有很大的成見?”夜擎琛交疊着大長腿,坐在寬敞的後車座裏,顯得很隨意,問得也很隨意,彷彿只是隨口問了一句而已。
謝傾淺緩緩轉過頭:“與你無關。”
“你今天恐怕回不去了。”夜擎琛提醒她。
謝傾淺惡狠狠地瞪他,難不成他想要將她囚在車裏,不打算開車門放她出去?
此時,車窗外酒店門童手經過,謝傾淺趕緊用力拍着車窗,試圖引起的他的注意。
啊——
男人的身影已經欺身印在了車窗上,大掌握住了她用力拍在車窗上的手,低聲說:“擡頭看。”
謝傾淺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得微微一顫,全身敏感的起了顫慄,這是除了夜擎琛之外,第二個男人讓她起的如此巨大的反應。
心跳得不可抑制,甚至她竟然很聽話地擡頭向上看去……
酒店的提示牌上,寫着提示語,大致的意思是市中心遭受了恐怖襲擊,海底隧道暫時封閉,所有的車輛禁止通行,開通時間另行通知。
原來他指的是這個……
咔噠——
這時,門開了,男人主動爲她打開的,
謝傾淺毫不遲疑地奪門而出,快步衝進了酒店,整個身影狼狽極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三個小時之後就是晚上了,現在到處都亂成一片,加上晚上沒有從島上發出的車……
思來想去,她考慮先在酒店住下來,然後再想辦法聯繫總統府。
酒店的前臺很寬,可依然是擠滿了人,幾乎都是詢問是否有酒店房間的。
前臺划着精緻的淡妝,嘴角揚起甜美的笑:“抱歉,各位,我們酒店的房間已經預定滿了,請各位到別的地方看看。”
“別的地方都滿了,你們的總統套房也滿了嗎?總統套房也可以。”
“我們的總統套房已經被預定了。”
“有退的的嗎?”
“抱歉,目前沒有。”
謝傾淺站在他們後面,看來不需要問前臺,一定是沒有房間的。
她捏了捏手裏的手機,如果她現在打電話向總統府求助……
隨即搖頭把這個想法否決了。
車輛不通行,他們根本過不來,若是飛機的話,現在總統府一定在爲恐怖襲擊的事情焦頭爛額……
她回頭看去,酒店的大廳已經坐了不少人,看樣子是準備湊合一個晚上過夜的。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也不知道恐怖分子什麼時候能夠繩之以法,解除警戒。
否則人心惶惶,晚上不敢出門。
她走到旁邊,打算等等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這時,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拿着身份證信息遞到了前臺。
或許是這個男人氣場太過於強大,聚在前臺的人紛紛站居兩側,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謝傾淺掃了他一眼,就他一個人,顯然司機沒有跟過來。
前臺對他禮貌地頷首,雙手接過男人的身份證,然後將信息輸入電腦:“龍先生,給您預留的總統套間,已經爲您辦理好入住。”
酒店竟然爲他預留了房間?
謝傾淺忍不住細細打量起男人來。
只見男人深藍條紋的手工定製西裝,裏面一件純白的襯衫,脖間打着一根黑色領帶,他高大英挺的身軀信步走在蹭亮的地板上,考究出高高在上的優雅倨貴和不近人情的疏離冷漠。
男人已經走到她跟前站定,然後將房卡遞給她……